“地址给你,造化看你自己,其它的我也帮不了什么了。”
许慕在把手头上的事情交代完之后,就急匆匆的来这里找他了,听说南方城市温差都不会很大,带的衣服也不厚,这时候下了飞机,冻得直打哆嗦,按照和助理程光启约好的,他丢掉电话卡之后,换了个号码才给程光启打过去:
“您可急死我了,安全吗,顺利吗,您可别迷路了,保持电话畅通。”
“顺利死了,你真当以为我不会看地图,挂了挂了,爷爷我急着找人。”
许慕几下就把程光启的电话挂了,开始寻着地图看地址,然而,马上就自打脸,走错了好几条路,最后绕了大半天才找到秦科教书的小学,还好遇到出门的女老师,在放学之前,见到了秦科。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和他遇到的画面,未曾想,会是这样的景象。
这时候看到他站在校门口,恍惚中,似乎又回到那时候,记忆中的那张脸从未有过半分的模糊,这时候隔着一条小道,那张脸渐渐的清晰了起来,尽管过去了那么多年,他的脸好像一点也看不出时间变化的痕迹,只是成熟稳重了很多,荷尔蒙气息十足,带着成熟男人该有的稳重和优雅。许慕看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眼睛有点酸涩,他赶紧眨了眨眼睛,脚下像是迈着风,走的格外轻快:
“秦老师。”
依然如同那时候一样,一边叫着他,一边就忍不住的想要抬手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哪知被那人成功挡开,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喊了他的名字,那声音有些颤抖,也不知道许慕发觉没有:
“许慕。”
许慕想,还好啊,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的,至少没认错人,也没叫错人。
“秦老师,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许慕来之前就打好了一系列算盘,这时候自然是先哭诉一番自己的漫漫寻师路:
“你调来这里教书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
秦科看门卫大爷一直在看他和许慕,刻意压低了声音,问他: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许慕按照之前易谦和他说的话如实转述:“我遇到易老师,易老师告诉我的,他让我转告你,不许打我,秦老师,我这些年……”许慕顿了顿,觉得这种话不能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看了秦科一眼:
“我一直在找你。”
秦科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要放学了,我得回去布置作业,谢谢你来看我,我现在过的很好,没有什么好挂心的。”
秦科说完就急匆匆的先进了学校,小学校规严,许慕本就没打算在这里纠缠秦科,听他说过的很好,没什么好挂心的,看他脸上毫无波澜,许慕的心自然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只是目视着那个背影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处,一个人站了很久,这才走到大马路上,顺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七里村。”
那司机看许慕像是外地人,并未多说什么,带着许慕溜了一圈,然后停在七里小学不远的地方,讹诈了他二十块钱。许慕下了车,并未注意到自己被讹诈了,心里美滋滋的,马上就寻着门牌号去秦科家里蹲点了,这次不远万里过来,哪里能什么都不做就走了,他可不是当年那样,这次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果不其然,许慕在秦科家楼底下等了没多久,就看到秦科回来了,那人见他竟然找到了家门口,开了门,等到他进去了,这才关上门问许慕:
“你想做什么?”
许慕回答的干脆又果断:“秦老师,我是来找你的。”
秦科放下钥匙去厨房淘米做饭,并未继续和他说话,这人的臭脾气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闷叨叨的,许慕看他把自己当空气,走上前,抬手把手龙头一关:
“你看不出来我还喜欢你?”
秦科把米放到案板上,转过身去和他说:“我不太想有人打断我的生活。”说完,主动走到大门口开了门:
“你快点回家,来那么远的地方,你家里人会担心。”
“秦老师,你就那么害怕见到我?”
秦科哪里还管许慕说什么,看许慕不肯走,拉着他的手腕就想带他出去,谁料刚好碰到女儿秦深放学回来,撞了个正着。秦深只盯着眼熟的许慕看了一眼,并没有认出来,她刚刚开口问了一句:“爸,我们家来客人了?”
秦科就趁此机会把许慕赶了出去,关了门:“是走错门的。”
说着这些,秦科便开始一言不发的在厨房继续煮饭,大概觉得煮饭很麻烦,干脆又换成了煮面,他克制住,没去想外面的许慕到底回去没有,只是心不在焉的煮了面给秦深,自己没吃,上了楼之后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九年,那个他本以为,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的人,现在又像个幽灵一样的出现了,他本以为已经不用再想起这段尘封的感情了,可他心里清楚的很,许慕的出现会把他平静的生活打乱,会让他再一次六神无主,心绪难安。
秦科早早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的,最后,他干脆起来,拿了凳子踮起来,去衣柜的最顶层翻出好几张旧照片,这是许慕唯一的一张照片,是那年新生入校提交到易谦那里去的,临走的时易谦交给了他:“算是个纪念吧,你俩就这么完了,可惜。”
他那时候有些自嘲:“本来就不可能。”
从带着女儿背井离乡的那时候他就以为,也许这辈子再也不可能遇见了,这不过是一段无疾而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