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开始剧痛,心情一败涂地。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白衣担架抬过来,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朱凌竟然用染血的手涂了一把他的衣角。又是那样黑幽幽的、带着嘲讽和挑衅的笑,理智像是彻底挣断了,所有零件脱轨、发出吱呀乱响……
“未都!”
身子被扯进温暖的怀抱。整个人愣了愣,被自己一瞬间的疯狂吓住了。
我想干什么?如果他没有拉住我,我想对一个重伤患干什么?
“未都?未都!”纪锴皱着眉,像是试图叫醒一个梦游的人一样小心翼翼。
轻轻晃了几下,直到第二次叫他名字的时候,怀中人才缓缓抬起一片迷茫的眼睛,再也不是刚才望着他时的清澈和喜悦,而变得空空的,像是突然死掉一样。
“未都,我没事的。你看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手里,满是温热血液的黏腻,纪锴在身上抹了抹、又抹了抹,才小心顺着黎未都的额侧,抚下去轻轻捏住脸颊。
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让黎未都回想起半年前,他生日那天。
那时候是炎夏,纪锴带他去了海边,晚上好多人在海滩狂欢。天空上巨大的烟花,把手机支在地上调换了好多角度,才终于拍到一张两人在纷纷绿绿的夜空下亲吻的照片。
那张照片非常浪漫,直接被纪锴换成了手机背景,然后两人又举着皮皮虾烤串玩了好久的自拍。纪锴嫌他表情僵硬,就这样捏捏捏,念叨着“放松放松放松”。
后来,这样的捏一捏,就成了日常项目。
“揉你的脸感觉好治愈。”黎未都有的时候很别扭地对着镜子,完全不觉得自己那张面瘫脸哪里能“治愈”,再看看小刺猬果毛毛自带的微笑唇,就更是灰心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