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知道,这是燕家给孩子提前铺路呢,人家对柳家和柳家的亲戚大方,以后孩子过了门,万一有那里行差踏错,柳家也会投桃报李,对自家孩子宽宥一二。
柳家再过意不去,木材都已经送到何大哥那里了,也断没有不接的道理,那等于是不给燕家面子。
柳魁和秀梅就跟何大哥合计了一番,决定多做几件实用的家具,做好了多给燕家送去两件。
何大哥这次来,就是把已经成型并油漆过的几件大家具拼装在一起,然后根据各个窑洞的尺寸,量体裁衣地做小件家具。
何家梁要把小蕤和柳葳原来做好的大立柜的后背板拆掉,换成香樟木的板子,因为家具全部是榫卯结构的,拆开对衣柜不会有损坏。
柳侠吹着口哨,汗流浃背地帮忙,何家梁和柳茂都不想让他动手,他非得干,打了鸡血似的,拦都拦不住。
柳葳赶着柳二狗,驮着瓜瓜去地里摘西瓜回来,看见柳侠跟个专业木匠似的拿着个锤子和凿子在凿卯眼,一脸的汗嘴角还翘的老高,跟他当初看猫儿的通知书一个表情。
柳葳看了一眼坐在柿树下跟柳长青一起凿石头的柳凌:这也太明显了吧?
柳凌:没办法。
柳葳把瓜瓜和西瓜往下卸:“大舅,二叔,小叔,歇会儿,过来吃点西瓜。”
柳侠正好把一个卯眼凿好,他撂了凿子和锤子跑过来,跟何家梁和柳茂打了声招呼,拎起瓜瓜就往凤戏河跑:“啊哈哈哈哈……,柳瓜瓜,小宝贝儿,跟着小叔洗澡澡啦——”
何家梁和柳茂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走过来,看着柳侠的背影,何家梁感叹:“幺儿这孩儿性子真好。”
柳长青扭头看了看柳侠:“嗯,老小,都这样吧,长不大。”
柳侠站在河水里,拎着柳瓜瓜给他涮小脚,甩起来一下叫一声:“喔——,高高喽——”
柳瓜瓜乐的吱哇乱叫,叔侄两个就是一台戏。
何家梁、柳茂、柳凌和柳葳都来到凤戏河边,站在河里洗手洗脸,柳葳一个没防住,就被柳侠在他面前猛地踩了一脚,溅了他一身水。
柳葳干脆脱了上衣,往身上撩着水洗,洗好了接过瓜瓜,小声对柳侠说:“小叔,多少控制点呗,你就差没给‘猫儿俺俩见面了’写到额老头上了。”
柳侠摸了摸额头:“不会吧?我,我啥都没干啊?我一直老老实实帮您大舅干活咧呀。”
柳葳说:“你一会儿别帮了,吃完西瓜去屋睡会儿,调整一下情绪。”
柳侠伸长脖子往堂屋看:“这半晌不夜哩,我要是去睡,您奶奶肯定当成我有病,该着急了。”
柳葳说:“一会儿吃完瓜,我催你去睡,就说叫你歇腿咧,你别跟我犟就妥了。”
上去吃完了瓜,柳侠果真配合着柳葳,回了自己的窑洞:他现在偶尔也想一个人呆着,这样他可以随便地想柳岸。
不过今天他没先想柳岸,他面壁反省了一会儿,得出的结果是:他确实是按柳岸的指导,自然而然地表现,并没有故意要表现得更高兴一些。
那么,问题来了,他这么自然,为啥柳葳会那么说呢?
柳侠爬到炕里边,拿过窗台上的镜子照,然后吓了一跳:哎我靠,我没想笑啊,为啥嘴角翘这么高,一脸都是傻子一样哩笑?
柳侠用手往下扯了扯右嘴角,给自己做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跟五哥学,一会儿出去就这样,。
可他把镜子放上窗台时,扫到里面的脸,发现嘴角居然又翘了起来。
他正想拿过镜子再纠正一下,就听见帘子一响,萌萌端着个大碗进来了。
柳侠放下镜子挪到炕沿:“啥?”
萌萌把碗放炕桌上:“绿豆汤,放了两勺白糖”
都说西瓜是寒性,柳侠吃多了却会嗓子疼,不过他这次回来还没吃几次瓜呢,现在嗓子还没感觉。
柳侠端起来喝了一口:“萌萌,那个,我回来这两天,你没觉得我哪儿看着不对劲吧?”
柳若萌坐在炕沿上:“你指啥?”
柳侠想了想:“啥都指,你觉得哪儿不对劲就说哪儿。”
柳若萌夸张地仰起脸,把柳侠来回打量了两轮:“俺柳岸哥回来了是不是?”
柳侠似乎不解:“你,你咋会这样想?”
柳若萌的视线在柳侠脸上扫,十分笃定地说:“你一脸都是俺柳岸哥回来哩样。”
柳侠知道这小丫头主意贼正,做同盟十分可靠,就说:“您哥确实回来了,他有点事,过几天就走了,萌萌,你跟我说说,我咋能不叫您爷爷他们看出来您柳岸哥回来了?”
小丫头现在跟几位老人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并且她心眼贼多,总能抓住关键。
柳若萌却一下坐直了,警惕地看着柳侠:“你想弄啥?”
柳侠说:“要是您奶奶知您柳岸哥回来,该……生气了,我还是表现哩……老实点儿比较好。”
柳若萌的表情凶起来:“不中,你原来腿折,还成天不高兴,俺奶奶光想愁死,好不容易你这两天高兴了,俺奶奶心里也轻闲了点,你不能再吓俺奶奶。”
柳侠申辩:“我原来没成天不高兴。”
柳若萌说:“有,你别想着我搁荣泽哩就不知,俺回来哩时候,你还是硬装高兴咧,那也是光,光……肉笑,眼跟身上都不笑。”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