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峰站在车边不知所措,他不敢得罪魏根义。
柳侠站在哪里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周永峰,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害怕得罪魏根义,生活中总有这样的人,软弱的莫名其妙也无可救药。
周永峰看看魏根义,魏根义意味深长地对他笑了笑,继续干自己的活儿。
周永峰嗫嚅地对柳侠说:“我,我听说,我们,我们只管开车,其他,其他的……”
柳侠打断他说:“我知道了,你去歇吧,把车钥匙给我,我去买菜。”
周永峰艰难地吞咽着唾沫,眼睛瞟向魏根义。
车钥匙就在周永峰右手小指上挂着,柳侠走过去,自己把车钥匙拿了过来,然后转身对另外几个人说:“我去买菜,你们想干就照我刚才在的时候那样干,不想干,就休息,但别给我乱干。”
说完,他打开车门,自己坐进了驾驶室。
几个人看着柳侠慢慢地转了个很大的圈,才把车子调了头,然后很慢地开到离他们大约一公里远的公路上。
一个小时后,一个人中年男人骑着三轮车送到工地上两大盆羊肉烩面,还有四个菜,菜是两荤两素,他对房春明他们说:“一个姓柳哩孩儿叫俺送到这儿咧,您快点吃,吃完了俺还得给盆儿跟盘儿拿走咧。”
柳侠到一点多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房春明在看着仪器,自己记录和绘草图,另外三个人在配合着他。
魏根义和周永峰跟另外两个人看见他才站起来,周永峰和那两个人尴尬地看着柳侠,魏根义哼着戏晃晃悠悠往北边走:“他妈的刚才吃太饱了,拉一泡去。”
柳侠没说话,过去接过房春明手里的东西做记录。
一下午,工地上除了报数据和因为作业本身不得不进行的交流,没人多说一个字。
四点半,魏根义又要求收工,理由是寒气已经上来了,他年纪大了,受不了冻,会犯病。
柳侠说:“没有特殊情况,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是五点到五点半之间收工。”
魏根义冷笑一声,扔了手里的家伙,拍拍手:“我腿疼的受不了了,去买点膏药贴贴,小周,送我一趟。”
周永峰不吭声,看看柳侠:车钥匙柳侠没还给他,他不敢去要。
魏根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往公路走去:“老子雇辆三轮自己去,不就一块钱的事嘛!”
柳侠看着魏根义的身影消失,合上了手里的记录本,面无表情地对剩下的几个人说:“收工,马上,搬仪器的时候小心点。”
几分钟后,所有的仪器都搬上了车,柳侠让房春明坐副驾驶位,除了周永峰,其他几个人自觉坐在后面。
周永峰有点惊慌地看着柳侠,柳侠让房春明坐在副驾驶位上,不就是柳侠要自己开车,而且不让他这个司机上车了吗?
周永峰判断的没错,柳侠看都没看周永峰就上了车,到了公路上之后,他拐上了和尚诚县城相反的方向——往东,回荣泽的方向。
房春明紧张地看着柳侠,却不敢开口问,他看得出来,柳侠开车开得非常小心,可以说是战战兢兢。
柳侠主动说:“房老师,那个纸箱里是你的东西,他们的都在后面。”然后,就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又提心吊胆地开他的车。
将近五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水文队大院。
柳侠把车开进车队的院子里时,在值班室打扑克的付晓乐听到声音出来了:今天该回来的车都已经全部回来了,怎么现在快十点了会有新解放的声音?
看着柳侠和房春明从驾驶室跳下来,付晓乐走过来问:“怎么回事小柳?怎么是你开车?小周呢?”
柳侠擦了把头上的汗,拉开羽绒服拉链:“晓乐哥,待会儿我单独跟你说,现在我先给几位师傅说点事。”
从后面车篷里跳下来的几个人站在了那里,都看着柳侠。
柳侠说:“房老师,杨师傅、于师傅,我不想让你们为难,所以不一个一个问你们了,这两天你们也看到了,我外业期间干活就那样,全天满负荷,这习惯我改不了。
不嫌跟着我受累、愿意把这个工程干完的,明天早上六点钟,准时到这里集合,一分钟都不能晚;不愿意的就不用来了,工程结束后,我会把这两天的奖金按时报上去,不会少各位师傅一分钱。
今天耽误大家没吃上晚饭,工程结束后,我每人多发十块钱,是今晚的餐费。
我说完了,师傅们可以走了,东西在车上别忘了拿。”
付晓乐和跟在他后面出来的杜涛几个人都听到了柳侠的话,面面相觑,无法想象柳侠这个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房春明往车后面走着说:“小柳,你先回家吧,我带人把仪器搬下来,明天早上我会按时过来。”
杨师傅说:“柳工,我们一离开工地就没事了,你们回到家还得接着算数据画图,比我们累多了,我们这真不算什么,明儿早上我们都会按时过来,你回去吧,东西我们搬。”
其他几个人也都跟杨师傅口径一直,并且马上就开始动手搬仪器了。
付晓乐过来把柳侠拉到了一边,问柳侠怎么回事。
柳侠简单地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柳侠对魏根义了解不深,付晓乐可是进水文队十年有余了,他刚进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