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到头谁都不愿意用你们队,就像小柳说的,该不好意思的是他。”
万建业苦恼地抓抓头发,看着柳侠:“小柳,你嫂子的单位现在等于是破产了,我们家现在就靠我一个人养活,你一定得帮帮我。
我要求不高,你就帮我在郑队长那里问个信儿就行,都在一个大院里住着,我是真的没办法去找他,万一让魏队长看见了,人家郑队长又不想要我,你说让大哥以后怎么办呢?
真的,我听郑队长跟别人夸过你好几次了,他说你根本不像是刚毕业第一次作业,他说你干活踏实的劲头,连他都觉得佩服;他还说,他家郑翼长大后要是有你一半,他就知足了;
真的小柳,你去跟郑队长说,肯定行。”
柳侠被夸的真有点难为情了,只好说:“那我去试试吧,不过万大哥,你如果真去了一队,可得守人家的规矩,郑队长他们干活跟你们和二队真的不一样。”
万建业非常高兴:“你这是答应了,对吧?那哥哥我先喝一杯。”他把一盅酒一饮而尽:“你放心吧,别的我不敢说,干活上,我肯定不会让你落埋怨的。”
回到自己屋里,柳侠躺在床上,猫儿盘着腿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柳侠搓了搓脸:“宝贝猫,知道了什么叫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了吧?唉,没想到万大哥看着老实,还会摆鸿门宴呢!”
下午的总结大会上,第一条宣布的就是春节前会进行全队优化组合,竞争上岗,这对水文队不是什么新鲜事,马千里上任第二年他们就这么做了,一年一次,到现在已经是第五年了。
中层以下领导演讲竞争职务,竞争成功的聘用自己所任科室的人员。
没人聘用的,队里最后会给安排工作,但当年所有的福利减半,奖金也是最低等级的一半。
柳侠听说,第一年实行的时候有人寻死觅活,还有人扬言要吊死在马千里家门上,当然,还有更多的人通过各种形式告状。
马千里也够横,他也放出了话:寻死觅活的,随便;
想吊死在他家门上的,只要不怕他把尸体扔大街上喂狗,随意;
告状的,他随时恭候上级领导来调查,如果他有任何徇私舞弊的做法,可以随时撤他的职,他愿意承担任何后果;
可如果最终证明了他马千里是清白的,那好,接下来就轮到他给告状的人上点小手段了。
双方对峙了小半年,最后马千里完胜:
打破大锅饭,鼓励能者上庸者下,多劳多得,是大势所趋,几个被体制惯坏了的泼皮无赖阻挡不了改革的大潮。
这几年,三队的效益是总局四个分队里最好的,总局领导非常满意,三队内部也慢慢有了凝聚力,每年的组合和竞争上岗都很顺利,当然也有人失意有人抱怨 ,但不影响三队的大局。
但外表看上去多么完美的团队,内部都会有些不完美的因素存在,三队也一样,尤其是他们搬迁到荣泽后,离原城非常近,总局领导会把许多他们推不掉的人情在三队这里消化解决,三队这几年进来的新人,大部分都是总局领导亲戚朋友的孩子。
这些人里,有点阅历,知道点世事艰难的人还好,他们至少还知道自己目前这份工作是父母豁出去老脸给他们求来的,所以会珍惜,即便他们不满意自己目前的待遇,也会比较本分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但那些没经过一点风雨,觉得自己有个总局领导的亲戚就把自己当皇亲国戚金贵着的,现在已经成为队里最不和谐的一部分,他们不光自己拈轻怕重什么都不愿意干,什么都干不好,还成天牢骚满腹怪话连篇,搅带的许多原本只是对其他岗位或职位比较羡慕、对自己的岗位有点不甘心的人也开始觉得队里的各种制度对他们都不公平,他们是队里最重要却总是最不受重视的人,每每因此生出事端。
施工三队队长魏根义和炊事员老侯就是这样的人。
魏根义的父亲原来是总局的副局长,已经退休多年;他大哥魏忠义现在是总局基建科科长。
施工队的队长最初是让全体施工队人员自己民主投票选的,魏根义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一批人投了他的票,当上了队长,却不思进取,仗着自己总局有人,也仗着自己在三队时间长,倚老卖老,除了对马千里几位领导多少有点顾忌,对几位老资格的工程师多少还保留一点表面的尊重,其他谁都不放在眼里。
和技术科合作外业时,他甚至对资历浅的技术人员吆三喝四出言不逊,更不可能听从这些技术人员的安排,让干什么干什么了;但他最让技术科的人不能容忍的是,还是他对待工作的态度,特别敷衍,他的口头禅是:“多几个点少几个点球谁知道啊,那么多老百姓盖房没一家弄过什么测绘的,也没见谁家的房子盖完就塌了呀。”
所以如果和他一起工作,打桩画线之类的活儿,技术人员都不敢让他做。
而且他还有个自以为非常出众的优点——护短,如果技术人员给他手下的队员派活,他觉得天太热或太冷,或太晚了,反正就是他觉得不应该干活的时候,他就挡着不让干,明着给技术人员难堪。
他觉得自己很仗义,但几个技术科的人都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