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梦玲使劲搓着胳膊,“你可止了,听得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怎么,天天被你二叔耳濡目染,还没习惯这种话题啊?”
“别提了,二叔的心肝宝贝丢了,他最近和要死了一样,谁也不理,大哥给他弄了一个特别好看的少年来,被他直接丢出府去。”
刘容直摇头,“我家还是不如你家,庆国公府里就我一个人不正常,康郡王府却是个个不正常。”
郦清妍打断她俩,“再聊下去天都要黑了,你们到底是要回府还是进来聊尽兴了走?”
庄梦玲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自己马车的车轴,下巴一抬,“都不。”挽着刘容的胳膊,“我和容儿一道走,倾诉对她的满腔情意,你羡慕不羡慕,嫉妒不嫉妒?”
郦清妍笑着摇头,“都不。”
“讨厌,拆人家的台。”
“早上你不是在娘娘面前拆了我一回?扯平了。”
“好啦,要和我一起走还不上车?”刘容拉了庄梦玲一把,“妍儿快回去吧,府里还有人要你陪着,别在这儿听这丫头叨叨,她这个话唠的本性一暴露,不知要说到何年何月呢。”
“那我进去了,你们走好。”话虽如此,还是看着两个人上车走了,才转身入府。
马车稳稳前行,刘容一改方才上车前的嬉笑,问坐在身边的庄梦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的马车被人动了手脚。”庄梦玲终于不再克制阴郁心情,脸上爬满乌云,山雨欲来风满楼般,让人看着有些害怕。
“嗯?”刘容诧异,“看着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我马车的车轴是特制的,有变动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能否猜到是谁?”刘容一边问,一边移到火炉边,取一个茶壶出来煮水沏茶,她有些渴,路上还要走好久,所以直接自己动手。
庄梦玲一下又一下敲着手边的案几,“要么鄞霜华,要么鄞霜凌,逃不出这两人。”
“之前不是玩的很好的么,怎么突然这么不对付起来?又是泼水又是毁你马车的,怎么,她们两个倾慕的公子哥喜欢上了你,所以嫉恨以至于要报复?”
“也许不是……”庄梦玲有些痛苦地撑着额头,“她们可能只是在帮鄞炘。”
“鄞炘?”刘容往壶里加茶叶的手一抖,加多了。“那个永远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鄞家大公子?他怎么你了?”
“他……”庄梦玲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和他有点纠葛,他总是抓着不放,我都快烦死了。”
刘容噗嗤一笑,美眸一转,揶揄道,“抓着不放的纠葛?他非礼你了,还是你调戏他了?”
庄梦玲敲了刘容一下,“我在这儿要愁死了,你还有心思打趣我,怎么和妍儿学了一样的性格?”
“才不和妍儿一样,她只会分析,能帮你解决的会直接出手,不能的就直接不理睬。”刘容倒了一杯茶递给庄梦玲,“茶叶多了,你将就喝吧。”自己另端起一杯喝了一口,烫得直吐舌头。
庄梦玲想了想,“妍儿还真是你说的那样。”低头看了一眼杯子,里头的茶水浓黄浓黄的,无比嫌弃道,“你这泡的什么玩意儿啊?”
刘容耸肩,“铁观音啊。”
“暴殄天物。”庄梦玲不想喝,把杯子放在案几上,“也不和妍儿好好学学怎么沏茶,天天浪费东西。”
刘容颇为无所谓,“给我沏茶的丫头有十个呢,个个顶顶漂亮,我干嘛还要学,坐好等着喝不就好了?”
庄梦玲直接不想理她。
“你还没说鄞炘把你怎么了呢。”刘容解了渴,才发现自己泡的茶的确无法接受,扔了杯子,提醒对方。
“其实是挺简单的一件事。”庄梦玲想了想,“这么说吧,先是他救了我一回,然后我又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救了他一回,我救他的恩情要大于他救我,然后他总抓着这件事不放,天天缠着我说要报恩,往府上送的东西也有好些了。我和他说了无数回不过举手之劳不用这样,他却不听。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刘容拍了拍庄梦玲的肩膀,叹着气一语道破天机,“姑娘,脑子有问题的不是他而是你,鄞炘这是喜欢你啊!”
庄梦玲看着她的眼神有点懵,“他没这样说过啊。”
刘容搓着下巴,“他有没有给你写过信?”
“写了的,写了很多,我嫌烦,全部没拆就给烧了。”
“这不就得了?”刘容说,“他分明向你表明了心意,但是你没看见。”
“他喜欢我的什么啊?我能救活他完全是老天打盹,他没被我弄死就该谢天谢地了,怎么还会喜欢上我?”庄梦玲很是想不通,“再说了,若是真的喜欢,做什么还要让人偷偷毁我马车?”
刘容没回答,反问道,“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难道不是因为觉得之前做的一切都不足以报答我对他的恩情,所以想让我坐坏了的马车,生死攸关之际奔过来救我一回?”
“然后呢?”刘容托着下巴看她。
“然后?没有然后了啊。”
刘容恨铁不成钢地在庄梦玲头上一记猛敲,“然后就让你对他感恩戴德春心萌动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啊!你究竟是傻还是蠢,这么简单的事情也看不透,聪明绝顶的庄四娘呢?被突然变精明的郦清妍给吃了吗?”
庄梦玲捂着脑袋,嗫嚅道,“他不说出来,人家怎么可能知道嘛。”
“居然喜欢上你这么迟钝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