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他在心底埋怨,干嘛要拉他!想害他也卡进岩缝里吗!这女人是不是就算摔下悬崖,也要拖他垫背?
岩缝继续扩大,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地震,但是没有震感、没有声音,只是听取并执行了冥冥中的某种力量,竟真的把自己变成了陡峭的悬崖边缘。
周围松散的土壤纷纷崩落,消失在这道刚刚形成、并且不断加宽的深渊里——它现在已经超过两米宽了,漆黑笔陡,深得看不见底,仿佛坠落其中后将会直抵地狱。
颜雨久尖叫起来。手中cao茎断裂,束争阳惊诧地后退时,裤腿挣脱了她紧握的手指。于是她的上半身也迅速向下滑去,双手胡乱抠抓着,试图死死攥住一切可供固定自己的东西。
百米之外的剧组人员听见了这声尖叫,纷纷向两人摔倒的地点冲去。而摄像师与导演,也从航拍传回来的画面中,看到这惊悚而诡异的一幕,震惊过后,跳起来边跑边大喊:“快拉住她!拉她上来!”
束争阳回过神后,扑过去抓住了颜雨久的手腕。
下滑之势暂时停住了,颜雨久悬在地缝边缘,两脚徒劳地蹬着不断崩落的土壤碎石,另一只手急切地攥住束争阳的双手——那是她唯一能够得着的生存希望。“争阳!争阳!抓牢我!拉我上去!”悬空的恐惧感让她的头脑一片空白,仰头止不住地求救,眼泪疯狂涌出。
束争阳趴在地面,被一个成年女x_ing的体重拖拽着,一点点滑向深渊。他拽不住她,没有足够的气力将她整个人拖上来——也许他有,但得拼尽全力、豁出命地去做,而不是首先考虑怎么确保自身安全——得了吧,他当然得先考虑自身的安全问题!
就在身体失去平衡的前一刻,他做出了决定,当机立断地松开五指。
颜雨久的指甲在他手腕上划出几道痛苦的血痕。在被放弃与坠落的刹那,她不再哀求,也不再惊叫,只是木然地望向上方的天空——天空也像被这条地缝劈开,只能看见黑而狭长的一道,中间是深浓的夜色,两测是比夜色更深的悲哀与绝望。
是啊,反正她已经“陷落”了,又何必惧怕继续陷落到地狱里去。
她漠然闭上双眼,心里没有了任何留恋。
然后下坠的身体猛地撞上什么东西,感觉坚韧而有弹x_ing,将她向上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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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霖和白源在听到尖叫声的瞬间,就像两只迅捷的猎豹般飞蹿出去,遥遥领先于错愕了几秒的众人。
在看清地表那道突兀而惊人的裂缝后,颜雨久的身影如惊鸿一瞥消失在眼前,卫霖蹦出一声“靠”的同时,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白源停在地缝边沿,就在颜雨久坠落的那个点,蹲下身向下方伸出手臂,掌心贴在岩石上。
微光在黑暗深处闪烁起来,迅速交织成一张比凯夫拉强韧三倍的蛛丝蛋白纤维网。它成型的那一刻,垂直下落了二十多米的颜雨久撞上了这张网,在上下颠抛的惯x_ing消失后,稳稳地托出了她。
卫霖也落在了这张巨大狭长的网上。他稳住身体后,手脚并用地爬向颜雨久,摸到她的手腕后测了一下脉搏。
“没受伤吧?”他问。
颜雨久没有回答。
卫霖只好摸索着将她搀扶起来,继续爬向网的边缘。“到我背上,抓紧了。”他又对颜雨久说。
颜雨久这才像还魂般,长长出了口气,声音完全嘶哑了:“为什么要救我……”
卫霖觉得这个问题挺可笑。不过念及她刚死里逃生,难免头脑不清醒,于是忍住没笑出声来:“因为你是我同事呗。”
短暂地沉默后,颜雨久趴到了卫霖背上,握紧他的肩膀。
卫霖从袖口抽出两柄十几公分长的柳叶飞刀,鞋尖也弹出两截利刃。
刀刃c-h-a入岩石缝隙,他的双手双jiǎo_jiāo替用力,背负着颜雨久向上攀爬。20多米看似不长,变成黑暗中攀岩的高度,却相当的困难。他的双脚离开那张网后,灰白色纤维绳散作点点荧光,回旋萦绕在周围,照亮了他攀爬的路径。
——白先森还挺体贴的嘛。卫霖翘起嘴角,动作轻松了不少。
十分钟后,他在众人瞩目间气喘吁吁地冒了头,背上的颜雨久立刻被人七手八脚地接过去。
卫霖爬上地表,累得躺在cao皮上直喘气,觉得这比跑个三四十公里消耗的体能大多了。
颜雨久的助理们心有余悸,抱着老板大哭。
一堆剧组人员激动之余,拥过来围住卫霖,七嘴八舌问个不停。他们并没有看到几十米深的黑暗中的那张网,只看到“白媛媛”蹲在地缝边缘,而卫霖跳了下去,奇迹般拉住了颜雨久,又奇迹般背着她爬了上来。
“——别问啦!”卫霖受不了地大叫一声,“我练过的,负重、极限运动,曾经当过攀岩教练。刚才跳下去是一时冲动,能回来也是运气和侥幸。哎你们先送颜雨久回房间啊,找医生来看看,有没有磕哪儿了。”
他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恍然反应过来,赶紧把呆呆怔怔的颜雨久扶走了。
查胤走到地缝旁探头一看,缩回脖子,有点眩晕。“怎么会悄无声息地突然裂出这么大一个地口子!”他匪夷所思地感叹,“之前明明检查过地面情况了,真是见鬼!”
卫霖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cao叶,说:“谁知道呢,岩层不稳定吧,毕竟是个板块挤压形成的岛屿,也许表面看着正常,内里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