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霖立刻朝那个方向跑去。
几分钟后他见到了躺在地面上的白源,显然对方也是想降落在cao甸上,但因为要保护身前绑着的程教授,着陆点产生了点偏差,擦过了一大片岩石群。卫霖跑过去绑他解开缠绕的伞绳:“你没事吧?老爷子怎样?”
白源沉声说:“没事。程教授被气流冲击得晕过去了,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卫霖帮忙把程教授平放在厚软的cao丛上,摸了摸颈动脉确定人还活着,松了口气。他这才发现,白源受伤了,血迹把裤管染红了一大片。
白源也刚刚发现,拎起裤腿瞥了眼,说:“一点皮r_ou_伤。”
“皮r_ou_伤就已经够严重了好吗!这可是缺医少药的末世,万一伤口感染了这么办。”卫霖按住他想缩回去的小腿,小心地卷起裤脚,查看伤口。
白源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我们现在的本质只是一股脑电波,怎么可能伤口感染。”
卫霖瞪他:“意识也会影响身体。因为自我暗示被割脉,使本来完全正常的身体出现失血症状、甚至导致死亡的案例,不知道?”
白源被这么一瞪,不知怎么的就软了下来,任由对方摆弄自己脚踝上的伤口。
“……应该是被岩石割到了,还好骨头和跟腱没事,先包扎止血吧,可惜没有消炎药粉。”卫霖说着,脱去白源的登山鞋,将对方的脚踝搁在自己的腿上,又从t恤上挑了处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撕出一块布条作为临时绷带,娴熟地扎紧,末了打了个漂亮的结。
白源看他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伤口,低垂的眉眼蕴满了鲜见的专注神色,心底那块变软的地方越来越热,竟有了要融化成水的趋势。
对于人际关系一向淡薄的白先生而言,对方这种关切程度已然超过了他心目中普通搭档的尺度。这举动放在别人身上,叫“热情过头、敬谢不敏”,可从卫霖手里做出来,又有了不一样的深意与情味,足以证明的的确确对他有那方面的意思。
白先生认为自己的猜测还是很靠谱的:卫霖既然是个gay,就不可能对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不动心。或许从很早以前,他们初次见面时,卫霖就已经对他一见钟情了,否则怎么会用斗嘴使绊子这么幼稚的方法来吸引他的注意力?平时里也没见卫霖与哪个同事这么争锋相对——暗恋的表现方式果然五花八门!
这么“豁然开朗”了之后,白源再看面前“暗恋者”,油然生出三分愉悦、三分愧疚、三分同情,以及隐隐约约的一分动摇——如果对象是卫霖的话,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其实这家伙挺可爱的……
就在白先生笔直的x_ing取向之树开始长出点弯弯斜斜的小枝杈、而自己却毫无所察的时候,卫霖已经处理好伤口,将挽起的裤管放下来。他在心里苦恼地想着:白源的伤睡一觉明天就能好吧?但愿能,否则明天天亮还得我把他背下山去。这家伙看着瘦瘦高高,肌r_ou_一块不少,分量可不轻啊……要是背个妹子,我当然义不容辞,可惜是个硬邦邦的汉子,唉。
卫霖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
听在白源耳中,却成了对方因为这段无望的感情而黯然神伤。
这让他的三分同情顿时变成了三分怜惜。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卫霖,温声说:“我的伤没事,休息一晚上就好。”
第48章 山顶一夜
听他这么说了, 卫霖放下心, 起身环顾四周。从他着陆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最后一抹残阳也沉入山峦, 天色黑得很快, 不知道其他的队员降落在什么地方。他拔出从猴子家得来的手枪, 对天鸣了三响。枪声宏亮,在山林间层层回荡, 激起无数鸟雀四散惊飞。
几秒钟后, 他听到回应的三声枪响,来自于山脚的一处密林间。片刻后, 又是两声, 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路丰平他们携带着手枪和一支步枪, 特战士兵们也配了枪,这两处的回应八成是他们。其他的几名进化者听到枪声,也能尽快赶到就近的声源地,与他们汇合。
夜晚摸黑穿越山林不是明智之举, 何况程教授还昏迷着, 白源脚上有伤, 卫霖决定就地扎营过夜,明天天亮再下山与其他人汇合。
白源对此表示赞同。于是两人砍了坚硬的树枝搭成支架,将降落伞的伞面割成合适的形状,用截断的伞绳捆扎在一起,做成了两顶看起来还不错的露营帐篷。
卫霖和白源都不抽烟,但程教授是杆老烟枪, 身上带了打火机,刚好可以升起一堆篝火,用以抵抗山间夜晚骤降的温度,以及驱赶无孔不入的蚊虫和猎食的野兽。
篝火熊熊燃烧,金色焰光吞吐跳跃,在无边黑暗中映照出一方温暖安全的庇护所。卫霖看白源认真地往火堆里添加木柴,双臂枕头往cao皮上一躺:“白源,你饿不饿?”
离上次进食的时间超过八小时,说不饿是假的,但这饥饿感也没有强烈到非满足不可的地步。况且这里一片空荡荡的cao甸,间或嶙峋裸露的大块岩石,缺乏食物来源,摸黑去林子里打猎也不现实。于是白源摇头:“还好,你呢。”
卫霖有点后悔:“跳伞时我们为了抢程教授,没有带上登山包,里面有压缩饼干、巧克力和水壶、指南针……不过就一个晚上,没关系,明天天亮就去找点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