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太后眸子一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福成长公主咬着下唇,精心养护的指甲掐进了r_ou_中,低声道:“我叫邱妈妈用百日醉浸泡的燕窝,若是叫仵作验出来,只怕交代不过去。”
祁太后眼底尽是y-in霾之色,她冷冷的望着福成长公主,厉声道:“蠢物,你这是自寻死路。”
“母后救我。”福成长公主跪倒在祁太后身前,泣声说道。
祁太后看着灰败的脸色,心口一痛,到底是她的女儿,十月怀胎所生,她岂能不顾她的死活。
“这药你从何处得来?”祁太后厉声问道。
福成长公主紧紧抓着祁太后的衣摆,回道:“是定远侯老夫人那得到的。”
祁太后身子微微压低,沉声道:“你那老货亲手交给你的?”
福成长公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羞愧之色,低声道:“是我让邱妈妈从她库房中收出来的。”
祁太后眼睛微微眯起,冷笑道:“你这是叫人做了枪使,前朝秘药那老货岂会放在库房,她这是借你的手断了四郎的前程,来给长孙铺路。”
福成长公主面露不解之色,却听祁太后道:“糊涂的东西,百日醉是前朝秘药,现如今留在世上也不过只有一瓶罢了,尚藏于宫中,当年这药曾叫你皇兄赐了一半给老定远侯,否则你以为杨锡的发妻宁氏是如何去的?只是想不到定远侯府竟还留了一手,这药竟没有用在宁氏的身上。”
福成长公主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她已知自己中了计,那老货分明是要借由此事断了她的活路,她一旦受到此事牵连,她那一双儿女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母后,皇兄会如何想?他不会认为这药是出自宫中对吗?”福成长公主惊疑不定的望着祁太后,她不敢相信若是皇兄认为这秘药来自宫中,将至母后于何地。
祁太后口中溢出一声叹息,苦笑着摇了摇头,皇家哪有什么母子情分,便是有,也不会存在于他们母子之间。
福成长公主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极力控制浑身的颤抖,却泪流满面。
“母后。”福成长公主仰着头,死死的咬紧了牙关。
祁太后伸出轻轻的拍在她的后背上,眼底一道厉色闪过,冷声道:“放心,母后绝不会让那老货如意。”
福成长公主因这句话哭倒在了祁太后的膝头,她就知母后是有法子的,断然不会瞧着她被人从云端踩下去。
“一会你便去紫宸殿,直接与圣人请罪,说是受了定远侯的教唆,才做下此等糊涂事。”祁太后一字一句的说道,目中泛着森冷的光。
福成长公主一怔,愣愣的望着祁太后,目光既慌且惊,好半响才道:“母后,您的意思是…是……”福成长公主摇着头,她不是顾念定远侯,而是顾念她的一双儿女,她的儿女绝不能有这样一个罪臣为父。
祁太后冷冷的望着福成长公主,手一拂便把福成长公主推离了自己身边,任由她跌坐在地上,沉声道:“你为晋唐的长公主,四郎和蕙娘便是有一个罪臣为父也不会受多少影响,若你为罪妇,便是有定远侯这个父亲,他们也不过丧家之犬,这样的到底你难道都不懂了吗?”
福成长公主闻言慌乱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她胡乱的点着头,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一身的狼狈,匆匆的出了昌庆宫。
第105章
晋文帝早已知晓福成长公主进了宫,对此并没有丝毫意外,虽说是一母同胞,可他这个妹妹小聪明尚有几分,可惜没有慧心,只会做一些于己不利的蠢事。
“五郎倒不像福成。”晋文帝突然开了口。
在紫宸殿内能和晋文帝搭上话的也只有梁佶这个总管太监了,他闻言,忙笑道:“奴才尚记得姚大人的风姿,后来一见小姚大人,便想着果然是父子,不管是模样还是x_ing子都和姚大人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晋文帝嘴角翘了翘,说道:“模样却是有几分相似,可这x_ing子却大有不同,五郎比他会做人,x_ing子更圆滑一些,来日在仕途上也能更进一步。”
梁佶奉承道:“那也是因为圣人肯重用小姚大人之故。”
“他的儿子,焉能不提点一二。”晋文帝淡声说道,口中溢出了一声叹息。
梁佶知道晋文帝怕是昨个又梦见了姚大人,这是心病,多少年过去了,也不能自愈。
“姚大人若地下有知小姚大人如此得圣人看重,必会大感欣慰。”
晋文帝露出淡淡的笑来:“但愿他能地下有知吧!”说完,他把手上只看了一半的折子扔回了案几上,问道:“几时了?”
梁佶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西洋表,看了一眼后道:“已是巳时了圣人。”
“福成在外面等了有半个时辰了吧!”晋文帝淡声问道,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冷的让人打从心底发寒。
梁佶脸色一正,轻声回道:“福成长公主是等了有半个时辰,圣人可要奴才出去瞧瞧?”
晋文帝唇角勾出一丝冰冷的笑,摆了下手,又道:“宣她进来吧!到底是晋唐的长公主,如此跪在殿外让人瞧着也不像个样子。”
梁佶低声一应,微躬着身子退了下去,等出了大殿才直起了腰板,手上的拂尘轻轻一挥,下颚微抬着,仅然一副总管大太监的架势。
“福成长公主还在阶下跪着呢?”梁佶问一旁的小太监道。
“一直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