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真的有人没被找到啊。”但是那个车夫却是个聒噪的,“之前元帅说还有人没被找到我还不信呢。”
他说完之后仔细打量了一下顾放,搓了搓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放真的很讨厌他看我的目光,再加上他的脚已经被磨得鲜血直流了。所以他也没有等那个将领发话,直接爬上马车,然后用带着镣铐的手掀起帘子坐了进去。
“看上去有些目中无人啊。”顾放还没坐稳就听到那个讨厌的车夫和先前那个将领说。
“好了,走吧。”将领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奈。
顾放不管这些,他呼出一口气,然后轻轻地靠在马车上。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举动是莽撞了,但是死都要要死了,他难道还不能随心所欲一点?
上路之后那个车夫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这让顾放感到轻松了不少,也有时间把自己的思绪理了理。然后他就就发现了自己刚才忽略的事情了。
整个安国公府都“干净”得可怕,这是不是可以从侧面说明顾家人其实并没有死?或者说现在还没有死?
马车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向着城外驶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请吧。”车夫掀起帘子,对顾放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放静静地看了车夫一会儿,然后才面无表情地从马车中钻了出去。
一下马车,他就被铺天盖地的煞气给晃了眼。这个营地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煞气?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才知道怕?”车夫这时凑到顾放旁边幸灾乐祸地说道。
“多谢关心。”顾放仍然不为所动,他目不斜视地从车夫面前走过,跟在先前那个将领的后面。
将领把顾放带到了营地里最大的那个帐篷处,让顾放先在外面等着,然后他自己恭恭敬敬地对里面说:“元帅,我们找到了一个遗漏的顾家人。”
“把他带进来。”
从声音听起来他们的元帅也不是个冷酷无情的,怎么这个帐篷的煞气最重呢?
那个将领掀起帐篷的门帘,然后带着顾放走了进去。
车夫竟然也毫不避讳地跟着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进了帐篷,顾放看到了那个声音听起来还算温和的男人,但是只这一眼,就让顾放知道自己之前的判断是错的。
什么不是冷酷无情的人,这个坐在不远处的元帅身上的煞气重得都已经是黑色的了!
“来的正好。”元帅不慌不忙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
他慢悠悠地走到顾放的面前,眼神里闪烁的光芒让顾放觉得自己就是被猎人盯住地猎物一样,动弹不得则躲避不掉。
“咔哒。”顾放手上的镣铐掉了下来。
“顾家人的处决马上要开始了。你也来吧。”元帅用一种轻柔的语气说着让顾放毛骨索然的话。
他再也强撑不住了,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和元帅拉开距离:“我也是顾家人。”
“可我现在不想杀你。”元帅微笑着说,“我记得你。”
顾放大惊,这才猛地发现元帅应该就是顾家着火那天他看到的那个坐在马上的人。
原来那时候不是他的错觉!
“走吧,带他去看看自己的亲人。”元帅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亲人?早就不是了。
顾放想着这位元帅应该错估了他对顾家的感情。
这大概是他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安国公府顾氏一族一共一百二十一人都齐刷刷地被从后面捆绑住然后“排着整齐的队列”跪在那里。
顾放粗略看了看,安国公顾严,安国公夫人,还有他们孩子都被排在了最前面一列。
而他,这个从来不被他们看在眼里,到了十八岁就被他们宣告“死亡”的弃子则是在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虽然看不清楚他们现在的脸和表情,但是顾放还是由衷地觉得大快人心!但是高兴的心情过后,他心里又涌起了难言的悲哀。
“连纵!你不要得意!”
突然,被五花大绑着,头发也看上去非常散乱的顾严用膝盖在地上往前蹭了一点,他辛苦地抬起头,对着顾放他们所在的方向大声笑着。
由于顾放身处的平台和下面的行刑处还是有这段距离的,所以顾严说出的大部分话他都听不见,只有些许撕声力竭地吼叫什传入了他的耳朵。
连纵?那不是大皇子的名字吗?难道现在站在他就身前的这个元帅就是十年前那个被贬到边关守边的大皇子?
如果是这样的,顾放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这群人身上的煞气这么重了。
“你这样僭越皇权!皇上和太子不会放过你的!”刑场上顾严还在那里叫唤,看他那俨然一副忠义臣子被ji-an臣陷害的样子,顾放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皇权?皇上和太子?”面对顾严的指责,连纵依旧十分镇静,甚至可以说,他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笑意,“从安国公府被我攻破,你们顾氏一族被我带走到现在已经四天了,你看我那位伟大的父皇管你了吗?”
连纵的声音不大,去足够动摇人心。
“你什么意思?”顾严气息不匀,他瞪视着高高在上的连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