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站了一刻,在中忽然觉得天大地大,竟无处可去,很多事知道了不如不知道,那座新坟无法带给他任何的慰藉,而这个活着的允浩……呵呵……
在中迈步朝前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在中听到了路边酒肆的吆喝声,在又一次痛失挚爱的傍晚,他忽然很想喝醉。在中一抬头,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这不是金希澈的小竹舍么?管他是哪里,反正……有酒喝就成。
上一次来是深夜,而这次,正是傍晚上座的时候,在中没有心思看那些,进门捡了一个角落坐下。要了一坛烈酒,就喝了起来,周围的一切却再也入不了在中冰凉的心底。
台上一个青年男子抱琴而坐,下面喝彩声四起,那男子起身施了一礼。一个脑满肠肥的家伙高声嚷着:“给爷唱个小曲吧!”
那男子秀眉微挑,已经有些薄怒了。希澈的声音传来:“李员外点的曲子,迷梦不会。”
“哦?他不会那就你来唱吧……”猥亵的笑声响了起来,希澈咬住了嘴唇。
正闹着,一锭金子飞上台去,正落在那唱曲的男孩子怀里,台下,一个清朗声音响起:“我要听毒公子!”
希澈感激地望了那人一眼,感谢他为自己解围。在中却听得一振,好熟,是谁?在中望过去,只见一个戴着斗笠,黑纱罩脸的人坐在台下。管他是谁……在中也只是惊了一下,便继续去喝酒了。台上的孩子已经在唱毒公子的故事,在中也知道毒公子是近年来崛起的一个新人物,混身是毒,凡人难以接近。他手段狠辣,来往无踪,是很神秘的一个人。但此时的在中,哪有心思去听书聆曲。
大家正听着曲子,在中忽然见韩庚的身影走了进来,果然,自韩庚进来,希澈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一缕凄凉微笑浮上在中唇角,这仙子般的希澈果然也有排遣不开的死x_u_e吗?在中的眼前一阵恍惚,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些醉了。
希澈的脸上本还有些希冀,但韩庚进来后,竟恭敬地掀起门帘,一个细眼睛的黑皮肥胖老者走了进来。希澈的脸色瞬间苍白,他走过来:“韩……韩捕头……”
韩庚点了点头:“今日府尹大人要留宿紫竹轩,你给安排一下吧。”
“哦……”希澈整理了一下表情,一抹媚笑浮上他嘴角,“李大人,我这的孩子您尽管……”
“我就要你!”那黑皮老头一把抓住希澈的手腕,希澈被他拖到怀里,那老头手伸到希澈衣底,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希澈望向韩庚,韩庚将脸转到一旁,脸上的鄙夷显而易见。
希澈绝望了,他的脸上又浮上了那道骄傲的笑容:“能得大人垂青,可是希澈的福分,只是希澈年纪大了……”
“谁说的?越老才越有滋味呢,你不才二十四岁吗?我不比你两个还大?你是不是不愿意伺候我?”
“希澈不敢!”
“春宵一刻值千金,希澈还是赶快和我共赴销魂帐吧!”府尹大人的声音让人浑身发冷,在中厌恶地皱起眉头。
“只是……只是希澈的店……”
“有韩庚给你照看着,你还怕什么?快走吧!我不会亏待你的。”那府尹显然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他竟然扯住了希澈的头发。希澈疼得一闭眼,他看向韩庚,韩庚转过脸来:“你且去吧,我给你看着店就是。”
希澈闭上眼睛,认命地跟着府尹走了。
望着希澈远去的背影,韩庚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韩庚巡视了一圈,竟在角落里看到了在中:“孔雀?”韩庚轻唤一声,走了过来。
“怎么一人在此独酌?”韩庚在在中面前坐了,点手唤过小二,加了些菜。
见韩庚那样对待希澈,在中心里发寒,他非常不喜欢眼前这个一脸官腔的捕头。
“捕头大人,我自己一个人喝酒总没犯法吧?”
“孔雀说哪里话,我也只是心头烦闷,想找个人聊聊而已。”
在中不再理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烈酒入喉,如同刀割火烫,在中醉眼朦胧,韩庚也陪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很快,也有了些醉意。
月上柳梢,在中已经喝了大半坛酒,他站起身想走,在那一个瞬间,他凭直觉想要回去大包子的那个家……但转念一想,那里哪还是什么家呢?那本来也不属于他啊,他竟然已经无家可归,无处可回。
在中终于还是要了一间上房,他摇摇晃晃地走回屋去,刚刚扔金子点毒公子的斗笠男子全身一振,他呆呆地望着在中的身影,良久都没有动一下。
转天早上,在中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宿醉,但醒来的刹那他还是会感觉难受。
在中起了床来,想叫人来打点水洗脸,打开门,就见温热的水已经放在门口,他去洗漱了,正想下楼用餐,忽然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的隐忍哭声。在中本不愿多事,但听那呻吟声竟是希澈,在中想了想,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罗帐半悬,在中轻唤一声:“希澈?”希澈惊恐地叫道:“谁?”
“是我。”在中走过来,希澈抬起头来。
“希澈,你受伤了吗?”希澈的声音虚浮无力,他的脸色惨白,在中走到他面前,一眼看到了他半裸的背,背上血淋淋的鞭痕让在中触目惊心。
“药箱在哪?我帮你上药!”多年的行侠仗义让本来冷血的在中变得越来越像厚道的允浩,此时见希澈如此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