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雁秋的身子震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镇静,沉声问道:“弟弟他……想出应对之策了吗?”
傅秋宁叹口气道:“哪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这一次的事,要想安然度过,怕是不可能的,爷说只能尽量将坏处降到最低。”
金雁秋身子一软,颓然倚在柱子上,轻声自语道:“果然是我任x_i,ng的错吗?”一语未完,忽见傅秋宁还站在那里,她便打起j-i,ng神,挥手道:“你去吧。”
“是,妾身告退。”傅秋宁福了一福,转身离去,一直走了十几步,回过头来看时,发现金雁秋仍是坐在那里,如木雕泥塑一般。她心想这位王妃要是还不开窍,那自己也真是无计可施了。
回到晚风轩,大概也知道靖国公府目前面临的险境,下人们也不敢高声谈笑,傅秋宁找了个小厮,命令他去前院书房候着,金凤举若是回来,就随时来告诉自己一声儿。接着便捡起没有绣完的丝帕,在那上面继续绣着牡丹花,一边暗暗思量着整件事情,想着还有没有别的突破口。
正想着,忽见雨阶过来道:“n_ain_ai,王府里打发人来看n_ain_ai了,这时候正在门外候着。”
傅秋宁眼睛一亮,面上却迅速淡了下来,冷笑一声道:“是么?年不年节不节的,怎么这会子想起打发人来见我了?就说我病了,不见。”说完又低下头继续绣花,不过片刻功夫,就听一个陪笑的声音道:“姑n_ain_ai莫要生气,从年前世子就想着姑n_ain_ai呢,原本几次要打发人来探,偏王爷身上不大好,世子请医服药,服侍床前,便忙得忘了。如今老王爷身子才见点起色,这不,世子和太太就立刻打发奴婢过来了。”
傅秋宁这才放下刺绣,假装惊讶道:“什么?爷爷病了?什么病?如今怎么样?这样大事怎么没人告诉我?”一边说着,脸色终于缓下来,对雨阶道:“去给周姐姐倒茶。”
周媳妇这才放心,又听傅秋宁让她坐,便只坐了一半屁股,一边仍陪着笑道:“不妨事,就是感染了风寒,大夫开了两剂药吃,倒是就缓了一些,世子本想叫姑n_ain_ai回去的,不过一来王爷不是什么大病,不打紧。二来,姑n_ain_ai府上从过年前,事情就一件接一件,世子的意思,是不让来扰姑n_ain_ai的。今儿这是王爷无恙了,一则来和姑n_ain_ai报个平安,二则也是府上连日来许多大事发生,所以世子派了奴婢过来,看看有没有姑n_ain_ai用得上的地方。若是需要,就留下来服侍姑n_ain_ai也是应该的。”
傅秋宁吓了一跳,心想给我打住,我是嫌麻烦不够多是不是?故意留着你在这里当耳报神?因冷笑道:“快别提这个茬儿,如今因为小侯爷疑心烈亲王在府里安c-h-a人,闹了个j-i犬不宁,这个时候我倒留下你,是怕不惹嫌疑呢?本来上次烈亲王被弘亲王参了那件事,小侯爷就很是震怒,若不是让弘亲王抢了先,那样天大功劳该落在小侯爷或是荣亲王头上呢。我在他面前赌咒发誓说没在王府里说过,又说这样事他查得,焉知别人就查不得?这才作罢。明人面前咱们不说暗话,爹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你我也心知肚明,哼,若不是我嘴快,在假山那里透了个口风,怕是爹爹和弘亲王没有那样清楚明白吧?”
周媳妇作为镇江王世子太太的陪房,自然是心腹,这件事情哪有不知道的道理,但此时也万万不敢接话碴儿,只赔笑道:“这个奴婢半点儿不知,根本不懂姑n_ain_ai在说什么。想来倒是有些怪世子,姑n_ain_ai听奴婢一句话,这世上什么人也比不上自己的爹娘亲,自己的爹娘疼骨r_ou_是真疼,别人不过都是虚应故事罢了。就看小侯爷这会儿对姑n_ain_ai宠爱有加百依百顺,然而时日长了,这宠爱谁敢说不移到别人身上呢?到那时候,姑n_ain_ai靠谁?还不是要靠娘家?”
傅秋宁心想我要是信了你,才是死无葬身之地呢。当初把我推进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骨r_ou_之情?面上却假装思索了一下,才彻底软化下来,叹气道:“这个我自然是明白的。唉,这富贵门里的日子不好过,若是没有过硬的娘家势力,就只有遭人作践的份儿。尤其我容貌本就不是出色的,小侯爷许是厌烦了那些妻妾模样,见我教导他两个孩子成才,感我贤惠,又有些才情,才有这一时之宠,过后还不是要丢开手?贤惠又值几个钱?尤其是如今,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姑n_ain_ai公爹和儿子在半道上遭人劫杀,她无处可去回府也就罢了,竟然将她三个小姑子也带了过来。你说说,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我们要养着她不算,还要养着她三个小姑子。”
周媳妇是知道这件事儿的,不过听傅秋宁口气不对,她自然要趁机煽风点火的,便假装惊讶道:“哎呀,有这等事?姑n_ain_ai说的那三个小姑子,可是当日礼部尚书冯大人的两个女儿和一个表侄女?哎呀,那三位姑娘当日在京城就是芳名在外,人人都说容貌倾城的,怎么……怎么如今却住在府里?就算冯大人和他的独生儿子都死了,难不成她们自己家就没有族人了不成?”
傅秋宁冷笑道:“说是和族人不怎么往来,这时候去投靠了,也是不被放在眼里,不肯去受那份侮辱。哼,这个时候倒清高起来了,却不想想在土匪手中出来的,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