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金老太君也就笑道:“那正好,今晚就都在我这里吃,可巧儿婉丫头说今儿一大早庄子里送来了新鲜的鹿r_ou_和狍子r_ou_,咱们也将这两样r_ou_涮了吃吃看。”如此这般说笑了一场,总算替金凤举解了尴尬。
如今府里除了金玉金石老哥俩,年轻一辈的子弟就只剩下了金凤举一个,因此老太君越发宠爱,就不让金凤举出去,无奈之下,他只得坐在傅秋宁身边,和她低声说着风雅楼里又移栽了几处玫瑰的事,正说着,忽听门外丫鬟道:“二爷,金总管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金明的声音在外面急急道:“爷,快点儿换衣裳,秦公公来传圣上的口谕,让你即刻进宫。”
一句话让厅中众人全都站了起来,老太君也在榻上坐直了身子,大声道:“可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不知道,奴才只听秦公公说,万岁爷气的厉害,不知道又是哪里的官员惹了祸事。”金明在外面答着,金凤举却忍不住向金雁秋的方向看了一眼。
金雁秋蓦然就让弟弟看的心里“咯噔”一跳,偏不肯服输,也狠狠瞪了一眼,却见弟弟眉头紧锁快步走了出去,她这里心中也觉有些不安,想和金燕芳江夫人等找几句话来说,却是心不在焉,十句里倒有三四句是答非所问的。
本来以金凤举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即便皇上口谕宣他进宫也不算什么,然而因为荣亲王和王妃的事,这府中其实人人心里都压了大石头,昨儿江夫人也劝了女儿一回,金老公爷碍于女儿的王妃身份,不能当面说什么,也让江夫人转达自己的意思,只是如今金雁秋身份高贵,她们也不敢深说,更不敢逼迫,因此也是无功而返。
气氛顿时冷下来,众人也都是识趣得人,便慢慢都散了。傅秋宁和雨阶剪枫来到拥翠园,本是要直接回晚风轩,忽一眼看见那风雅楼,她犹豫了一下,便对雨阶道:“适才爷和我说,这院子里又移栽了几丛刺玫瑰,我们进去看看吧。”
雨阶惊讶莫名,连忙跟着傅秋宁来到风雅楼,果然见那院中多了几丛刺玫瑰,开的十分茂盛,真正是花团锦簇,微风一吹,满院子都是玫瑰特有的芬芳。
傅秋宁默默看着那刺玫瑰不语,忽见一个婆子从小抱厦里跑了出来,来到她面前行礼道:“宁二n_ain_ai好,二n_ain_ai今儿怎么过来了?可是要往这里搬?”
傅秋宁忍不住笑道:“谁和你说的我要往这里搬?”
那婆子愣了下,疑惑道:“前儿爷让人往这院子里移栽这些刺玫瑰,说是n_ain_ai极喜欢的。奴婢想着,若不是二n_ain_ai要往这里搬,何不栽到晚风轩里去?却栽来这里做什么?”
傅秋宁默然不语,好半晌才幽幽道:“这些刺玫瑰,都是小侯爷让栽在这里的吗?”
“那可不是。”婆子咧开嘴笑道:“前儿那些人把刺玫瑰移来的时候,小侯爷还亲自来看了一趟,说是花开的极好。后来栽好了,昨儿这些花就有些恹恹的,奴婢还以为活不成了,有数的,人挪活树挪死啊。没想到今儿早晨起来一看,这些刺玫瑰又j-i,ng神了,n_ain_ai看看,这花儿开的多漂亮,才刚奴婢洒了水在花瓣上,这会子还没干透呢。”
傅秋宁点点头,看着那婆子道:“你是在这里打杂的吗?”
婆子点头道:“是,这园子从姑n_ain_ai住进来那天起,就在各院都分派了人,没人住的院子里也分了一个人管着,老奴就是分在风雅楼里的,二n_ain_ai什么时候搬过来?这里离着园门又近,出去就是康寿院,细说起来和住在后院差不多,却比后院要清静不少,真真是个好地方。晚风轩哪里比得上此处?那本就是老老侯爷的妾住着,过后又闹出了那样事来,人多说不吉利的。”
傅秋宁微微点头,也没说搬也没说不搬,看了半晌刺玫瑰,方对雨阶和剪枫道:“咱们走吧。”说完扔下那婆子,一径出了风雅楼,向晚风轩而去。
这一天过得都是心神不宁,傅秋宁派人去康寿院守着,随时打探金凤举的消息,直到傍晚,才见小厮采风回来报说:“小侯爷回来了,悄悄儿问了金总管,说是荣亲王爷让烈亲王参了一本,圣上震怒,连带着小侯爷也挨了骂。其他的就不知道,这会儿小侯爷在书房里。”
傅秋宁皱紧了眉头,忽然对雨阶道:“拿两样点心,用食盒装了。随我去书房走一趟。”
玉娘劝道:“天快黑了,少爷小姐也快下学。这时候去书房,等回来的时候儿天就全黑了,路也不好走。小侯爷这时候心正烦着呢,若是想来,自己不就来了吗?n_ain_ai很不必走这一趟。”
傅秋宁摇头道:“你不懂,他这会子正需要人安慰,我去一趟是尽我的心,他接不接受是他的事。”一边说着,见雨阶已经装妥了食盒,便带上她一起出来。
走了一刻钟,才到了金凤举的书房,傅秋宁忍不住苦笑道:“如今看来,晚风轩离后院倒的确是有些遥远,往来太不方便了。”因见金明从里面出来,她便道:“金明,爷在里面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