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碰到脸颊,像泪一样滑落。
“我已经打算好了。等回到巴比伦,”亚历山大仰起头,轻吸一口气,“等回到了巴比伦,我准备给赫菲斯赐婚,新娘是斯塔蒂娜的妹妹。他会离开我,成为一个真正的辅佐大臣。”
他呼出的白气将英俊的脸庞氤氲在其中,模糊不清。
就像历史记载的一样,他终于还是这样做了。放手赫费斯提翁,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回过头来,金发温柔地随风飘动。
“十九岁时,母亲要我娶妻,不要再和赫菲斯在一起。我曾天真地反问她,赫菲斯爱我,我也爱他,这有什么错?可我现在才懂得,”他笑了笑,“巴高斯,你知道我错在哪里吗?”
我轻轻注视着他,他却别过眼,轻松地转移了话题。
“民众已经被转移了,焚城不过是个样子,”他转身,“别担心,我只是要吓唬一下它附近两座城里的敌人。”
“没有人能得到一切,是不是,巴高斯。”他若无其事地说完就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在风雪中逐渐远去,忽然觉得,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年少气盛的希腊男孩已经不见了。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又相继传来捷报,第四、五座城的敌兵听说亚历山大两天不到连攻下三城,又看到前面城市里熊熊大火,闻风丧胆,于是弃城而逃。没成想一出门就被亚历山大之前派出的骑兵逮个正着,大部分被就地消灭。
这下溜须拍马的人更加挺直了脊梁,原本还忌惮克雷斯特是重臣,后来简直就没了顾忌,索x_i,ng连克雷斯特也一并骂了进来。其中有一个叫阿那克的诡辩家是叫嚣得最响的。
他道:“天神宙斯身旁向来坐着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公正。宙斯办每件事都会带着公正,这样的话办的事也就公正了。一位伟大的君王,他的作为,不但他本人应当认为是公正的,而且全世界都应该这样认为。我们都敬佩陛下的公正,可克雷斯特却这样仗着自己年纪冒犯陛下,很显然,他肯定别有居心。”
阿那克说得一套一套,听的我都有点晕。等到他走后我又想一想,发觉这人纯粹是扯淡。开玩笑,要这么说,只要是国王,不论他干再扯淡的事大家都必须承认他做对了?不承认就会被他骂别有用心,这简直就是引着亚历山大朝昏君大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