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呼吸急促了几分,把剩下三个字接着写了下去。
黄煜斐确实是懂了的。他知道李枳写的是“生日快乐”。指尖划在手心,划过掌纹,一笔一画痒得人心里发酥,同时眼前这个被仪器和导管全副武装,脖子上还加压包了纱布的苍白家伙,握住他的那只手又是这样的温暖柔软。“谢谢,”黄煜斐道,“二十四岁,要麻烦小橘继续和我走下去了。”
李枳动了动眼睫,又抬手去摸他的脸,带着导管一块碰到黄煜斐的皮肤。总觉得那双眼睛有点肿,是为我哭过吗,流过不少眼泪,李枳手上沉甸甸的,从今天起,必须得让你老人家做回那种“不常哭的人”啊。
黄煜斐则继续说着他的道理,用那副溺人嗓子:“我算过,八十年还是太短,八十遍也远远不够。虽然‘永远’已经被人说太多次,都说烂掉了,好像不太诚恳,但我还是要把我的那次说出来。失而复得一次就够了,我们应该永远在一起。”
李枳默默点头,他知道自己的羞耻音频已经被拆了封,他看着黄煜斐在他被c-h-a得乱七八糟的手腕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吻。
“我永远爱你,小橘,我说永远,”黄煜斐的眼睛亮极了,单眼皮上方是眼窝,盛着点柔和的y-in影,他就这样诚恳又轻松地说出压在心头的誓言,“八十年后我还是能说出这句话,如果生命是无限的,真的有转世这种事,那你,李枳,也是我来生的初衷。”
跟高中生念情书似的,哪怕高中生都说不了这么赤裸裸,这得提前打稿吧,李枳心道,您可真行。他哆嗦了一下,脑中嗡鸣,大概是被包在了一团火焰中。他真想快点出声,快把同样分量的誓言塞进黄煜斐手里。那人就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那样乖,那样富有热忱,而他此刻只能弯腰和那人抵着额头,被身上连的仪器碍着手脚,小心翼翼地和他拥抱。
抱就够了吗?好像不。完全不。李枳觉得自己已经喘得很好,面罩简直碍事,他不想再琢磨那么多了,脑子一热就准备把它揭下来,好好地跟黄煜斐接个不带顾虑的吻。
结果这壮举还未来得及付诸实践,俩人就一同被门口的声响惊了一下,黄煜斐下意识搂紧李枳的腰身。
“老九居然讲得出这种动听话!果然,爱情是伟大的。”
只见谢明夷抱着一大捧花束,站在门边的玄关处,非常爽朗地笑,好像方才听墙角的不是自己。他身上穿着纯黑冲锋衣,看着挺臃肿,挺风尘仆仆。被黄煜斐勒令把可能引发过敏的花束放在病房外后,又有脚步声传来,听起来很干脆,谢明夷乐呵呵地一侧身,后面站着的果然是黄煜斐那位深夜仍然昳丽明艳的姐姐。
跟着的,还有一个穿着大红冲锋衣,和谢明夷一样臃肿的家伙。
那人跟在最后挤进病房,摘掉木奉球帽、墨镜、两层口罩,露出一张发红的脸,在灯光下照得明晃晃的,有点潋滟。
“好久不见,”他小心地掩上门,边脱外套边说,“哎,恭喜你们啊!”
竟是祝炎棠,比起上次李枳见他,这人瘦了不少,j-i,ng神颇佳,一屁股坐上沙发,拿了个红苹果啃:“躲狗仔爬一天山,半夜还来看你们放闪,都要累脱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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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搬砖回家晚了orz
必须说一句橘子宝是小天使啦,醒来第一件事居然是祝他哥生日快乐。
关于蟹老板何去何从,他是个钢铁直男,他仍然没有追求到宝仪姐,他很担心自己带出来的祝炎棠消沉下去真当和尚,他觉得自己搞不了基。
第72章
“不学佛了?”黄煜斐看了眼那个翘着二郎腿的不速之客,又盯向谢明夷,“看来你没有白白着急过来一趟。”
谢明夷耸了耸肩,帮黄宝仪挂好了外套。带点巧克力色的黑貂,莹闪闪的颇为雍容。却见祝炎棠放下苹果,笑嘻嘻道:“明夷哥着急赶来北京真的是为了我呀,他还不肯承认呢。”
“嗯,就是为了小棠,你不知道明夷前段时间都快急死了,”黄宝仪在祝炎棠身边坐下,陷在柔软的沙发垫里,两手轻轻地搭在高腰窄腿裙的猫眼石腰带上,她笑眼盈盈,“一个大男人,快三十岁,居然找我说‘加班好累啊还把小棠弄丢了’,看那样子差点哭出来呢!然后他就推掉其他工作赶紧跑到北京来了,准备拜上几个月的菩萨。”
“哦,那我可真要感动了,”祝炎棠继续啃起了苹果,“让老板在宝仪姐面前丢脸,哈哈!”
“又笑,还不都是被你气的!你就该剃光头发当和尚!”谢明夷也锤着腰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转而道,“不要一直聊我呀,李先生现在感觉怎么样?”他看向李枳。
李枳正愣神,他心说这群人都是这么不见外的吗,听谢明夷问他,他就点了点头,腿从床沿垂下来,端正地坐好。黄煜斐坐的小板凳很低,上身本来靠在床垫侧面,这下可好,直接往旁边蹭了蹭,半枕在李枳大腿上。
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恢复得有些迅速,我们刚才差一点丢掉面罩接吻。”
“所以那几个小护士躲在门后不敢进来看你们嘛!”黄宝仪看见李枳嘭地通红的面颊,弯起眼睛笑,“我们来得也正是时候,站在外面都脸热心跳哦。”
黄煜斐闻言,冲姐姐眨眨眼,又扬起脸冲李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