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正在州府大狱,下官这就带您过去。”
“知府大人到了,快醒醒!”
先行前来禀告的衙役摇醒睡下的大狱看守:“大人要来看看前几天那个北边的j,i,an细,还不快些带路。”
一向尽忠职守的老看守恍惚着拿出钥匙,心说也不知几时竟昏睡了过去。
说话间,柳雁卿披着厚重的大氅走了进来,带进屋外的一身风雪。
寒气吓得老看守一阵激灵,头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小人见过知府大人。”
“免礼,带路吧。”
北地冬日严寒,大狱之中更是说不出的y-in暗s-hi冷,老看守打着微弱的灯走在前头,沿途时不时能听见一两声犯人的哭号鬼叫。柳雁卿司掌刑狱出身,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只是他的腿部肘部自三年前被歹人所伤后,遇s-hi冷之日总是疼痛。连日奔波未曾在意,此刻在这y-i-hi的牢中却开始一阵阵的发作起来。
那北地j,i,an细压在最下层的地牢中。顺着石路往下,每次只能容一人通过,极为狭窄——这是关押重大犯人防止劫狱逃狱所做的设计。柳雁卿点了两个年轻护卫,留下刑狱长官与老看守,走了下去。
走进牢中,却发现那个正被五花大绑着的“j,i,an细”竟是个半大孩子。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倒真是西域人的长相。
见到穿着侍卫衣服的人进来,他似乎下意识般害怕的朝后缩了缩,却又碍于被绑缚的手脚动弹不得,一下子栽倒在垫子上。
“为何无故冲撞我代州城门?”柳雁卿见那孩子身上有着斑驳的血迹,猜测是衙役们用过刑,便上前一步说道:“从实招来,便不再打你。”
他怕那孩子听不懂汉话,便用西域的语言重新讲了一遍。在代州待了许久,他早已无师自通的学会了那边的话。
“我……我……”没想到这孩子开口,竟是磕磕绊绊得用汉话应答:“我不是他们说的j,i,an细……师父说过……j,i,an细背国弃义……正是与英雄相反的那类人……我要做英雄,才不是j,i,an细……可是那些中原兵,一直打我……我还不够强……我……”
“大胆j,i,an细,还敢狡辩!”柳雁卿边上一侍卫提起牢房边盘着的鞭子,扬手便想向少年抽去,却被柳雁卿制止:“你们先出去,我与他单独聊聊。”
侍卫离开了。柳雁卿确认那孩子双手被交叠着绑在背后无法动弹,才慢慢走过去。
“你会说中原话?是谁教你的?”柳雁卿担心西域诸国已经暗中培养了一系列j-i,ng通汉语之士混入中原,循循善诱,想从这小孩口中挖出点什么。又深知对待孩子不可硬来,只能哄骗,才叫两个杀气腾腾的侍卫走出去,自己来审。
“是……是我师傅。”
“你师傅,是中原人?还是西域人?”
“是……”那孩子还没回答完,柳雁卿忽然感到背后有细小的声响,他还未及转头,便被人一把揽住靠在了墙边——
“师傅!”孩子突然叫了一声。
可柳雁卿此刻耳中却仿若无声。
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仿佛跨越了十年的悲喜苦乐,让他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宿柳—番外之捉弄
事情发生在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的一天。
彼时柳大人已经是朝中的三品大员,重归京城。公务繁重,平日里常忙的脚不沾地。而沈涟作为一枚知名大侠——名义上虽十分好听,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个无业游民,江湖上若无风无浪,他日常也就闲的发荒,不是带着他那便宜的西域徒弟练功,就是在柳大人府上蹭吃蹭喝蹭觉睡。
闲的发荒的沈大侠这天不知为何,早早就出了门去,偷偷摸摸的上了早市,买回来一堆面粉油馅料,专门跑回到那沈家院子里万年不开一回火的厨房。把小徒弟锁在门外,严令他不准进入,也不准将此事透露给他柳叔。
柳雁卿这日事务繁多,待全部处理完已是月上柳梢了。他略一整理了下桌上的公文,从部府衙门的后门走了出去。
走到巷子口,平日里来接他的车架此时却不在。他便调转方向朝向小路,准备步行回府。没走两步,突然被人从后方扯住衣带,借力向后一拉——
双眼也被黑色的布条蒙住。他无奈道:“今日这又是什么花样?”
身后人在他耳边带着温热的气息笑道:“去了就知道。”
柳大人只好不再询问,从善如流的被他的大侠一
路挟裹着上路了。
沈涟将手环在柳雁卿腰间,一路脚步不停,转眼便到了南城沈府门前。
手自然而然的伸进柳大人的衣襟中的暗兜,掏出钥匙,临走时手指还毫不客气的隔着xiè_yī轻触着柳雁卿的胸口,满意的感受到怀里人身体的轻颤。
柳雁卿抗议道:“登徒子,怎么不拿你自己的钥匙。”
“我喜欢。”
进到屋内,柳雁卿鼻间隐约闻到一股焦糊的气息还没来得及发问,便被拉着坐在梨树下的石几前。
他感觉到沈涟慢悠悠的迈着步子离开,推开哪个方位的门又关上,走回来将什么东西搁在了桌上。
焦糊味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