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栗雨青的情况好转了些,不再需要安置在重症病房,便转移到了普通的加护病房里,整天昏睡。
伍长童整天都在栗雨青房间里守着, 除了睡觉,几乎不回自己的病房。护士姐姐实在看不下去,干脆向上头打了个申请,把伍长童调到跟栗雨青一间病房里。伍长童连声道谢,护士姐姐好奇道:“她是你姐姐吗?你们关系真好。”
伍长童愣了愣,说:“我们长得很像吗?”
护士姐姐说:“她脑袋上都包着绷带,我怎么知道她跟你像不像?只是这么尽心尽力,不是亲娘就是姐姐。年龄上看不是亲娘,那就只能是姐姐了。”
伍长童笑了一下,说:“机智。”
护士姐姐便开心地离开了。
前来探班的季锦任一脸复杂,道:“她不知道青青吗?”
身为一个很为自家艺人自豪的经纪人,季锦任总有一种自家艺人红遍全国无人不知的幻觉。她无法接受有人对“栗雨青”这三个字熟视无睹。
伍长童说:“没往这上面想吧,所有人都以为青青在拍戏,不是么?这名字也不算多常见。”
说到这里,季锦任叹了一口气,说:“公司的意思,是这事儿暂时压着,等到青青醒了再说。现在电影就差个结尾卡着、十周年纪念□□作完成,马上要开始宣传;半年前谈好的综艺也快开始海选了……除此之外还有电话采访和直播邀请,都被我推了。这事儿瞒不了多久,该怎么办?”
伍长童面无表情地看了季锦任一眼——倒不是她故意冷漠,只是经历了火灾之后,她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也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木然表情——道:“我没办法替她做出抉择,我希望青青能马上醒过来。”
季锦任便怒道:“你没办法?!要不是因为你,青青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跟她说了好多次,要她别管这件事情,她就是不听。你啊你,你说你到底是什么红颜祸水?!”
伍长童一声不吭地受下了所有责难,然后说:“等吧。”
她不卑不亢,倒显得季锦任像无理取闹。季锦任想说“你这话谁都会说”,但顿了一下,却发现真的只有这一件事情可做,于是只得沉默。
她瞟了伍长童一眼,发现这个小孩儿不那么浮躁的时候,摆个面无表情还挺能唬人的,平白多了一种可以镇住人的沉稳气质。季锦任又想起栗雨青出事前对伍长童的态度,不由得想:经历了这件事情,这俩人或许都能便成熟点。
从结果上来说,说不定还不错。
季锦任叹了一口气,对伍长童说:“我先堵一阵子,青青醒了之后,一点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伍长童保持盯着栗雨青的姿势,说:“慢走。”
季锦任又叹了口气,这半年可真艰难啊。
刚送走季锦任,病房里又迎来另一位客人。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进来,对伍长童说:“据医生说,今天起你可以出院走走了。车已经准备好,跟我们去做笔录吧。”
伍长童缓缓站起来,眼神却依旧落在栗雨青身上。这幅神情平白让警察觉得惊惧,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到伍长童弯下.身子,依依不舍地捏了捏栗雨青的手,然后对他说:“走吧,我需要换衣服吗?”
“就这样吧,马上就回来了。”警察回答。
伍长童带着转身门外走,离开的前一秒回头看看了一眼,随即惊讶地停住脚步。
警察催促道:“怎么了?”
伍长童眨了眨眼,说:“我看到她手指动了一下……”
两人在门口等了五秒钟,床上的人再也没有动静。伍长童只好无奈承认:“好像是幻觉。”
这一次,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谁也没有注意到,栗雨青的手指一下接一下地勾动起来。
像是在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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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做笔录,只是针对酒店里发生的火灾事件。伍长童身为见义勇为市民,受到了良好的待遇。
她将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警察很上道地没问她为什么知道田不才带着栗雨青回了房间,想来是被什么人叮嘱过。
录完口供,确认签字时,伍长童问了一句:“田不才会怎么处理?”
做笔录的小民警摇了摇头,说:“两个当事人都还在昏迷中,具体的要等他们醒了,才能再做判断。不过考虑到惯常的处理方式,再加上两个当事人都受了伤,估计会不了了之——唉,我国女x_i,ng真是太可怜了,权益完全得不到保护。”
伍长童有些意外,抬头看了这个年轻的男民警一眼,道:“你能这么说,就说明在进步。”
闻言,小民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颇有些羞涩道:“我喜欢看栗雨青演戏。”
伍长童代替栗雨青道:“谢谢。”
做完笔录,民警送伍长童回了医院。接近病房时,伍长童看到护士医生进进出出,行色匆匆,心跳猛地加快。
她们病房里一个昏迷,一个发呆,经常一整天都无人踏足,除非伍长童按铃呼叫。现在这样反常……是因为有变化了吗?
好的还是……坏的。
伍长童心里激动,面上却没什么表示,仅仅是加快了步伐。
她几大步跨到病房门口,生怕自己承受不了,便扶着门框看。
栗雨青果然醒了。
几个医生围着栗雨青做检查,栗雨青似乎不太舒服,表情痛苦,五官都皱在一块儿了。
医生忙忙碌碌,伍长童不敢打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