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肩头的温热渐渐变成了s-hi热。
这人哭了。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凌逸风才松开了齐重山,陪他去浴室洗完了澡,又去校医务室拿了感冒药,这回换成他坐在床边,看着齐重山入睡。
齐重山长相属于轮廓分明的那一款,非常有立体感,以至于凌逸风盯着他看了他好久,才发现他瘦了。
从喉结处就可以看出来,还不止是瘦了一点儿,而是那种能让人心疼的消瘦。
他多累啊。
其实自己也累。
贪图他的好,却忘记了自己根本没有消受的资本,强行改造自己,去追寻他的脚步。
谁不累呢。
可他真的不想就这么说算了,他和齐重山曾经那么多的努力,不是为了给他在最紧要的关头说分手的。
他又低头看了齐重山一会儿。
算了,生着病呢,以后再说吧。
或许是有人想在这件事上发泄过大的高中学习压力,或许是有人一直在背后推波助澜想要将这件事情闹大,在这之后的很多天里,事情依旧没有平息。
部分情绪激烈的家长依然在和学校抗议,两个人依旧是走到哪里都会被孤立,就连之前一直和齐重山关系很好的叶一鸣,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他的交流都渐渐变得少了起来。
而凌逸风和齐重山的交流也开始变少。
不是因为刻意避嫌,而是因为两人除了学习,开始慢慢地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了。
恋爱中的人只要一张口,就会谈到感情,而他们俩的感情已经出了问题。
巨大的学习压力下,人心躁动,每个人处理好自己的心态还不够,根本没有j-i,ng力去洽谈感情。
如果不想跟齐铭和凌逸尘当年那样天天吵架,就只能疲乏地用沉默维持着表面和谐。
两人每天沉默地一起上下学,沉默地一起吃饭,撕下食堂门口贴着的让他们滚出食堂不要恶心人的纸条,扔进垃圾桶里,再回学区房煮清水面条。
凌逸风的十八岁生日也很快平稳地度过,齐重山曾经的戏言也没有成真。
直到寒假。
凌逸风要走了。
他把齐重山约到了学区房里。
由于原来的房东得知这件事之后极度想要退租,最后凌逸尘只得出资把这处房产也给买了下来,这附近的几间也几乎都搬走了,整间屋子都安静得让人害怕。
“我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凌逸风和齐重山并排躺在床上,安安分分地盖棉被纯聊天,“短则半年长则……不知道。”
“你成绩够上最好的几个医学院了吧?”凌逸风轻声问,“有想好去哪个吗?”
“没有,”齐重山说,“你想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吧。”
“我没什么讲究,”凌逸风叹了口气说,“我要是早知道你后来成绩会这么好,好到我只能跟你同市不能同校……说不定就真去学艺术了,也许还能有那么点儿机会,我真不是学习的这块儿料。大不了以后还钱给魏彦,也不至于觉得欠了我哥的……”
“还钱给谁?”齐重山一愣。
“魏彦啊,”凌逸风转头看向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当时为了避免误会,没和他说这件事,“啊,就是……”
“段宇前男友?”齐重山说,“喜欢齐铭那个?”
“嗯,”凌逸风说,“他本来想资助我学艺术,我没同意。”
“他为什么要资助你?”齐重山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来,偏过身,低头看着他。
“被强|j,i,an怪我穿得少吗?”凌逸风反问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齐重山顿了顿,否认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当时没告诉我?”
“没想多你那么激动?”凌逸风瞥了他一眼,“因为我心里有鬼啊,你是想听我说这个吗?”
其实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在平时,凌逸风也许一句“吃醋了?”就打发过去了,但这次,这句话他却有些调侃不出口,于是对话从一开始,便整体失控。
“逸风,别吵,别吵,”齐重山拿手掌在另一只手的食指上压了压,做出了“停”的手势,“我头疼。”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你是不是早就对我觉得头疼了。”
“你是不是还是得跟我别扭。”
同时开口。
“齐重山,”又是一阵沉默后,凌逸风说,“不累吗。”
“你想说什么。”齐重山低声问。
“我说你不累吗?”凌逸风提高了嗓音。
不累?
怎么可能不累。
有谁会觉得在千夫所指众叛亲离的环境下费劲地维护二人感情会不累的。
齐重山深呼吸了好几次,稳住了声音,才哑声开口道:“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大家最近都挺不好受的……”
“我不需要你来做这个理中客!”凌逸风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抵在了墙上,“我问的是,齐重山,你累吗!”
齐重山皱眉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捏住了他拳头的两边,本来是想卸下他手上的劲,结果捏得齐重山都不敢用力了,凌逸风也依旧是扛着痛,没有松手。
“我不喜欢你一眼看上去就是在努力担待我的样子,你这样只会让我心理压力更大,”凌逸风继续说着,“我想听真话。齐重山你累吗?”
“你非想看我发火吗!”齐重山终于忍不住了,“是啊我累啊,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