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半斋未免就叹气,“这位小老爷是个厉害人呐!”
旁边有个商人,闻言未免撇嘴,他们这些大商家,自然都有伴随的,他便从伴随手上把木匣子一拎,“这三百两银子不是到手了么!我看这位小老爷,不过如此,话说得再厉害,还不是给银子了……”
管半斋心说幸亏你不是我儿子,我也不乐意教你,当下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随后一拱手,“不管怎么说,生意就是生意,诸位,咱们回去,便好生把这买卖做起来。”
众人哄笑,“管老放心,有银子俺们哪儿能不挣哩!”
话说回里面戴康飞,徐线娘看他回来,恨恨一跺脚,“姐夫你是不是傻啊?如今谁家做买卖,哪里有先预支银子的说法?俺们魏国公府,那些商人也是一年才敢来结一次银子,有时候还拖着不给哩!”
康飞闻言把脸一板,“所以说你们这些勋贵人家就是不行……”
线娘着急了,“那些文官家里面何尝不如此?姐夫你大约是没做过买卖,不瞒你说,我们在南京,有个小七义的结社……”
她们这些富贵人家孩子也不是恁事不懂,真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后嫁到人家,怎么管家?别的不说,你作为大奶奶,账本拿在手上两眼一抹黑……连算盘都不会用,那怎么成?
大奶奶那么好做的么?难道每天好吃懒做,把个脚缠得小小的就能做做大奶奶?
康飞闻言未免就笑,“哎呦!你们还有姐妹团啊!我来问你,蓉娘在你们小七义里面么?”
徐线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康飞顿时懂了,这小七义大约不止七个人,凤蓉娘在里面估计不是最初的七个人。
他故意撇嘴,“我就讨厌你们这些勋贵家孩子,还抱团,还结社,都不带我们老百姓一起玩儿……”
康飞这话,纯是嘴上快活了,他们家这可是写在史书里面的,怎么都算不到老百姓那个阶层,四爷往来相与的是扬州首富,没事要去小东门找个表子,还不给钱,要表子倒贴哩!
老百姓能让表子倒贴么?那必须得是读书老爷啊!
徐线娘未免跺脚,“姐夫,人家在说银子的事哩!”
“银子么,不就是花的么。”康飞满不在乎,“你看人家李太白的诗写的多好,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正说着,外面张桓老将军抱着头盔进来,“哎呦!千金散尽?小伙哇!你怎么不把几个给我帮你花花……”
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张老将军都八十二了,进出自然也不避讳,对于魏国公家的这位五姑娘,也挺喜欢的,觉得徐线娘这姑娘挺大气。
徐线娘看老将军进来,未免就对老将军诉苦,把话说了一遍,随后把一沓收据拿出来,气鼓唠叨地就说道:“老爹爹你看看瞧,银子就换了一沓纸……”
张老将军听了这话,再把那收据拿起来看了看,未免一皱眉,“小伙哇!我看你们家戴春林香粉店,赚几个钱,不够你败的,你是缺心眼啊?这天底下做生意的,哪块有先把银子的道理……”
康飞未免就抗辩,“老爹爹你这话说的,我给三百,人家写收到五百,光之这一个纸笔,我就赚了几千两银子了……”
“你别跟我来这一套,买苹果搭梨子,娶马马搭小姨子,搭两个钱,这个是理所当然的。”张老将军劈口就嘲他,“你张嘴就赚了几千两银子,银子哩?你把银子拿出来我看看瞧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