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准备工作反倒比之前的进攻用了更多的时间,一直到入夜宋军都在紧张工作,没有发动第二次攻势。到了第二日,他们早起吃饱喝足,然后便趁着早上天气稍凉的好时机正式开始了攻城。
“轰轰……轰!”
如同昨日一样,宋军的攻击以炮击开始。河上的舰炮受堤坝阻挡,是提供不了支援了,但昨日他们已经将不少野战炮运到了堤坝上,现在排排打去,城墙上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不过宋军野战炮的威力既不足以撼动城墙,准头也不足以正好打在城头上,打得挺热闹但却没多少实际战果,只是压制了一下安南军的士气。如此炮打了几轮后就停了,步兵开始向前推进,来到城墙根下做出进攻态势。
这时守城的安南军开始反击,箭矢稀稀拉拉地从城头射下来,没什么效果,反倒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对,朝那处黄旗下面打!”
梁泉判断出城头守军的分布后,指令手下的兵对密集处发动了齐射。随着一轮砰砰的枪响,目标所在处立刻响起一片惨叫声,射箭的频率也大幅降低。
他目光继续在城墙上扫过去,寻找下一处目标点。又打了几轮排枪后,身边响起了吱嘎吱嘎的机枢声,他转头一看,发现是后方部队推着几台冲车过来了。
见状,梁泉立刻指着城墙对冲车旁的一名队将喊道:“看到那根断了的旗杆没有?之前那边被轰了好几炮,人都躲开了,你们就往那边攻!”
“好,谢过这位兄弟了!”那名队将一拱手,然后指挥冲车向梁泉所指的位置前去。
冲车基本是四个轮子架着一具登城梯的结构,推车的大多是安南降兵,而车后还有更多的宋军甲士跟着——攻城墙与之前攻堤坝不同,能够登城的人数有限,没法再用炮灰消耗,得靠精锐一举突破才行。
整道城墙长近十里,攻城的宋军也拉出了一道长长的战线出来。这道战线上,宋军又将攻城器械集中在五个薄弱点上,发动了重点进攻。这几台冲车,只是其中一个小队,在梁泉等人的身边,还有更多的冲车、楯车还有其它器械向城墙根奋力冲去。
梁泉对这些器械大致看了一圈,便转头一吆喝,指挥火枪手预先朝那处城头打上了一轮,然后继续寻找守军密集处射击。
这时守军也注意到了攻城器械的到来,如临大敌,在城墙上动作了起来。然而他们越活跃,越容易招致远程火力的打击,而在打击下很容易顾此失彼,即便能对付得了一队,却也对付不了这么多铺天盖地的器械。
很快,就在梁泉的注视下,刚才那队冲车径直靠到了城墙上,然后甲士们自登城梯一拥而上,迅速在城墙上拓展开来。
梁泉立刻对手下们下令道:“停止射击,装填弹药!”然后一边等着硝烟消散一边观察局势。
很快,后方就有鼓声传来,梁泉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道:“上前,准备登城!”
他抬头看着高大的城墙,登城向来是作战中最艰难的环节之一,然而此时他心中却并未有多大紧张,反倒想的是:“大局已定了。”
……
“大局已定了!”
张世杰登上升龙城东祥符门的城楼,俯瞰着城内景象,发出如此豪言壮语。
升龙城内街坊星罗棋布,北部坐落着面积庞大的以黄色为主色调的皇城,然而如今这些已不复为威胁,反倒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因为如今宋军已经占据了整个东城墙,距离攻取整座城池只有一步之遥了!
现在,阻碍宋军前进的,与其说是安南军,不如说是他们自己——张世杰担心贸然入城的话,手下士兵经受不住劫掠的诱惑一哄而散,反倒容易被安南军打一个反击,所以勒令手下不得进城,等稳固占领城墙后再徐徐图之。
他感慨过后,继续观察着城内局势,心中谋划着日后的进城路线。正在此时,一队骑兵自城北皇城奔出,直冲祥符门而来。
“这……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张世杰定睛一看,发现这队骑兵并非敌方,而是友军。夺下祥符门之后,他就将前安南彰宪侯陈键派进城里去,劝城内陈朝皇室投降。如果成功,那就省了不少功夫,当然希望不大;即便失败,也无所谓,反正这陈键是投降过来的,就算被人家斩了表决心也没什么损失,还省了日后封赏的花费呢。但没想到,这陈键居然全须全尾地回来了,难不成竟然劝降成功了?
他急忙命人将陈键带上来,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问道:“可是陈氏伪王意欲投诚了?”
不料,陈键尴尬地说道:“不是,没人投降……却也没人顽抗。大帅,这,这皇城之中根本就没皇……我是说那伪王不在城中啊!”
“什么?……也对。”张世杰初听震惊,但细想又觉得情理之中。
作为一国之都,升龙城的抵抗力度实在是不堪一击,给宋军造成的麻烦甚至都不如之前的万劫一战,很是可疑。但如果说是陈主知升龙不可守,提前带着主力避其锋芒,那就说得通了。
而且这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当年蒙古人打过来的时候,他们同样是弃了升龙城在外躲避,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