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方鹤亭在顾燃死后第四次来到总统府,前三次傅云深总统都因为公务繁忙,而拒绝了他的会面请求。
这一次,方鹤亭已经做好打算,如果对方再不肯见自己,那么他就一直在这里等下去,幸运的是,方鹤亭的会面申请被总统府的工作人员传达入内之后,很快,那位民选的大总统就决定在书房里召见他。
“来杯咖啡吗?”傅云深手里端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对方鹤亭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总统阁下……我……”方鹤亭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对方反应国安局的胡作非为,为顾燃讨回一个公道。
“别急,我知道你的来意。喝点东西,咱们慢慢聊。”傅云深抬了抬手,示意方鹤亭先别说话,他将手中刚冲泡好的咖啡放到了对方面前。
方鹤亭无奈,只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总统府的咖啡和他家里的咖啡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顶级的咖啡豆磨制冲泡而成,不过这杯咖啡里似乎加了一些口味独特的奶制品。
傅云深也在方鹤亭的身旁坐了下来,他的目光温和而坚定,给人一种沉稳而可靠的感觉。
“我以为他死了一个月,你已经能够接受现实了。之前一直没见你,也是怕你会太过激动。毕竟,伴侣的死亡的确需要些时间才能消化。”
“总统,我知道顾燃他放走了秦泽的确是有错,但是我不认为他的罪责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在他被带走那一天,我答应了会等他回来的,我不想放弃他。可是……为什么国安局能无视法律,就这样处死一个罪不至死的投诚将领?!”方鹤亭不再矜持,他需要傅云深给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原因,是否国安局在审理顾燃期间,又查出了什么犯罪事实,不然他决不会善罢甘休。
傅云深仍是那副温和而宽容的模样,他一边听方鹤亭控诉,一边点头,然后带着些许怜惜地说道:“鹤亭,失去伴侣对于o来说无疑是痛苦的,我也理解你的痛苦。但是也请你理解现在政府的难处,那些帝国主义者从来没有一刻想要真正地屈从于我们的平权理念。顾燃的确是有功劳的投诚将领,可正因为如此,他反过来放走战犯的行径也十足恶劣。你可要知道,秦泽是我们除了凌寒柏之外,抓到的最高级别的独裁政府官员,在凌寒柏获得我的特赦随国务卿展鸿宇离境之后,秦泽就是这个国度里所有战犯中标杆式的人物。我原本是打算处决秦泽,以此威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不轨者,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却被顾燃所放走。”
傅云深叹息着摇了摇头,他那双沧桑的眼中仿佛也写满了疲惫。
“处决顾燃是整个内阁的决定,国安局只是执行而已,你也不用去指责他们。面对气焰日盛的爱尔兰斯叛党,我们必须做出有力的反击!顾燃他背叛了这个新的国家,那他就必须代替秦泽被处决!我们必须让共和国内的所有人都明白,国安局是我们清除反政府分子和极端主义者的利器,不管是谁触犯了红线,都必须付出代价。就算有朝一日,我触犯了这条国法,他们也可以逮捕处决我。”
傅云深的言语中带着不容人置疑的力度,他温和的面容也在这一刻显得坚毅而沉着。
“如果你需要的只是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回头我可以让国安局的人补给你。不公开处决顾燃,也正是考虑到他投诚将领的身份,给他留最后一丝颜面。你也请放心,顾燃走得并不痛苦,国安局现在处决犯人采取的都是高压电击瞬间心脏麻痹的办法。”
“可是他们连顾燃的最后一面也没让我见!至少让我再见他一面啊!”方鹤亭失神地望着傅云深,突然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袖。
傅云深温柔地掰开了方鹤亭的手指,将对方轻轻搂到了怀里。
“我明白你的痛苦。你要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更好的明天。特殊时期,总是难免会有一些超出常规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想成为刽子手,可是现实如此,我们不得不在更大的危险来临之前,斩草除根,不留给叛党任何机会。牺牲顾燃,也是你为国家所做出的奉献,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有回报的。我替伟大的特星平权共和国感谢你,鹤亭。”
耳畔是傅云深低沉而磁性的劝慰声,方鹤亭却痛苦地闭上了眼,他不想要什么回报与感谢,也不想以顾燃的性命作为对国家的奉献。
“对了,鹤亭,顾燃既然已经去世了。那你体内的信息素也该好好处理下了。一般伴侣去世后,信息素会在三个月内逐渐消失,但是那样的过程对o来说实在太难受。还是直接进行信息素剥离手术吧,这样对你的身体会好一些。”
“不……我还想让他的信息素多陪我一阵。”方鹤亭听清楚傅云深的话,顿时坐直了身体,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倔强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让一个死刑犯的信息素在体内继续肆虐?这不是一个贵族的自觉!”傅云深的面色一下就变了。
“他是我的伴侣,总统先生,就算他已经被你们处死,可他依旧是我的伴侣!”方鹤亭以前从没有觉得顾燃是自己的伴侣有何种特殊的意义,但是这一刻,他亲自说出对方是自己的伴侣之时,他才感受到了两人ao信息素结合之后那股前所未有的激荡。
“那我不得不告诉你,今天之后,他就不再是你名义上的伴侣了。”
傅云深面色阴沉地拍了拍手,两名侍卫军官从隔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