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厨房,烧的是木柴,火候并不容易控制,用的油料要么是猪肉炼制的油脂,要么就是芝麻油。
散发出来的香气,闻起来倒是醇正的很。
半个时辰后, 在炸糊了五六次之后,沈不易终于做出了一份看起来还算不错的炸蝗虫。
取了一只放进嘴里尝一尝。
嗯,香酥可口,还算不错。
看着沈不易一脸烟灰的从厨房里出来,老夫人刘氏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自从被灌了童子尿,儿子性情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真的怀疑,自己的儿子,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风五,老杨叔,过来尝尝我的手艺。”
风五犹犹豫豫的上前,取了一只,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口。
嗯,一道香气充盈在口中。
似乎还不错呀。
嘎嘣,嘎嘣,几口就吞了下去。
伸手又要去取,被沈不易一脚踹在屁股上。
“滚滚滚,一人就一只。”
“少爷,老奴那一只就不吃了,留给风五好了。”
杨忠怜爱的上前扶起风五。
沈不易眼睛一瞪。
“不行,我都说了,一人一只。”
唉。
杨忠的心中默默地叹息了一声。
比起以前,现在的少爷更加的喜怒无常,现在唯一的盼头,就是期盼出征的老爷早点回来了。
可是,当杨忠吃完了一只炸蝗虫之后,登时变得眉开眼笑。
好吃,真的太好吃了。
“少爷,真的想不到,油炸蝗虫这么好吃。”
看着众人脸上洋溢的笑容,沈不易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
只要戳破人们对蝗虫敬畏这一层窗户纸,蝗虫或许很快就会成为保护动物。
“少爷,少爷,张三又来了。”
风五喊着跑了过来。
张三一进门,便迫不及待的裂开了嘴巴,希望能摆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可是很显然,笑比哭还难看。
“沈公子,我家公子在独一味设了酒宴,想请您前去一叙。”
说完,毕恭毕敬的从衣袖中取了一张请柬出来,往前一递。
所谓无利不起早,很显然,张子京是冲着粮食来的。
自己现在无权无势,不宜和张子京硬碰硬,该去还是得去。
“张三,不知道你家公子今晚请了多少人?”
张三陪着笑,往前走了一步,“沈公子,当然是只请您一个人啊。
我家公子说,有要紧事和您商量,请务必赏光。”
沈不易假装为难的低着头沉思了一会。
“张三,实不相瞒,我也非常想去,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刚刚从长安回来,杨叔他们,今晚非要给我搞个宴会,接风洗尘,这个,做人嘛,最重要的当然是诚信了,对不对,我沈不易岂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
一句话说完,自己都觉得脸上微微有点发烫。
张三强忍着笑意,“这个简单,沈公子,我们张家,三五桌酒席还是不在意的,要是您不嫌弃的话,就带着杨叔他们一起前往,如何?”
沈府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日落时分,独一味里。
在一间装修考究的包厢里,张子京和沈不易相对而坐。
桌子上,摆的是独一味的几样特色菜。
金水晶驴肉、冷胡突鲙、醴鱼臆、连蒸诈草獐,烧鱼尾。
小气,太小气了,沈不易轻轻摇了摇头。
那天周家兄弟请客的时候,自己可是一口气点了十二道菜。
而张子京显然小气的多。
“沈兄,你可真是经商奇才啊,你咋就知道粮食要涨价呢?”
张子京殷勤的倒了一杯酒,满脸陪着笑。
张子京如此迫不及待的暴露出了真实目的,可是沈不易不着急,杨叔风五他们,正在隔壁大快朵颐,他必须要等他们吃饱喝足了,才能和张子京摊牌。
“唉,张公子,实不相瞒啊,我那天啊,忽然做了一个梦。”
做梦。
张子京急忙又给沈不易夹了一大块驴肉。
“是啊,我这个梦啊,可奇怪了,梦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骑着马,来到我面前,对我说,沈不易啊,你这小子,一天天的不长眼,被人家骗来骗去的。”
几句话,听得张子京脸上微微发红,这似乎若有所指啊。
见张子京这般模样,沈不易忽然停下了,吃了一口菜,“张公子,咱们哥俩,先喝上一杯,我这人啊,自从落水之后,这脑子有时候不太灵光,有些话啊,这不自觉的就秃噜出来了.....”无妨,无妨,张子京连忙举起了酒杯。
摸了摸油光光的嘴角,沈不易接着说道:“那老人啊,附到我耳边,轻声说,我乃太白金星下凡,看你骨骼清奇,能成大器,只是现在蛟龙困于浅滩,一身本事不能施展。”
“说得真好,沈兄,我张子京看人一向很准,我也认为你一定能成大器。”
张子京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违心啊,太违心了。
“真的吗?
张兄你也这么认为吗?
那如此看来,那些说我不学无术的人,直接是瞎了狗眼。”
沈不易恨恨的说道。
张子京脸色微微一红,“那个,沈兄,你接着说。”
“太白金星接着说,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去屯些粮食,过几日,粮价至少要翻二十倍。”
二十倍,张子京瞪大了双眼,我滴个乖乖,一千两银子进去,两万两银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