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兰好笑道:“有我这当姑妈的把着关呢,能让我侄女儿嫁个不三不四的人吗?”
姚氏冷嗤,“要真是个好的,你们还怕我生气,一个个的瞒着我?”
“瞒着你也不能代表她要嫁的人就不行啊!”姜秀兰据理力争,“妙娘只是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而已,上次她回去,原本是准备坦白的,我估摸着,是你提前跟她说了什么,把人小姑娘给吓坏了,这才一直憋着没敢吱声。”
“我也没说什么。”姚氏嘟囔道:“她跟我说有个人对她很好,还有权有势,问我值不值得托付终身,我就跟她说了几种情况,问她那个人到底属于哪一种,她连答都没敢答我。”
姜秀兰立刻明白了姚氏的意思,“厂公属于哪种人,我说了不算,妙娘说了也不算,不如等见了面,你自个儿好好瞅瞅。”
姚氏点点头,“我是打算见他来着。”又问姜秀兰,“什么时候能安排?”
“我去问问。”
姜秀兰说着就出了姜妙的院子回了自己屋。
冯公公还在。
姜秀兰直接挑明来意,说姚氏想见厂公。
丈母娘要见女婿,搁谁家都早晚会有这么一遭,冯公公并不觉得意外,说厂公今儿刚好在府上,没准待会儿就能安排,又问姜秀兰怎么安排,是去外头订个酒楼包厢还是去别的什么地方。
“别搞那花里胡哨的了。”姜秀兰摆摆手,“我弟妹不喜欢那一套,直接把厂公请来庄子上,我让弟妹去东院见他。”
“那行,我现在就回去回禀厂公。”
……
冯公公回到肖府,把姚氏要见厂公的事儿说了。
肖彻没有犹豫,起身去里间换了身杭绸直裰,是他平时几乎不会穿的月白色,微微浅蓝,盖住绣金蟒袍带来的强大气场,平添几分温润,像极了世家大族走出来的翩翩贵公子。
……
自从得知姚氏要见肖彻,姜妙就一直紧张,早饭都没怎么吃,时不时就对着姚氏来一句,“娘,厂公不是太过善于交际的人,您待会儿嘴下留情,别太刁钻啊!”
姚氏直接甩她一个大白眼,“这都还没出嫁呢,胳膊肘子就往外拐了,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亲生的?”
“当然是啦!”姜妙撒娇道:“只不过,我终究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娘要是太苛刻,把关系弄僵了多不好。”
“你呀!”姚氏戳她额头,却不忍心说责怪的话,“等我见了人再说。”
一炷香的工夫后,肖彻到达东院。
姜妙和姜秀兰亲自送了姚氏过去。
站在院门口,姜妙又啰嗦了一遍,让姚氏悠着点儿。
姚氏无语,望向姜秀兰,“大姐你瞧见没,这就是我养的白眼儿狼。”
姜秀兰被逗笑,催促着她赶紧进去。
姚氏进去后,姜秀兰提议先回去。
姜妙却不肯,说要在外面等。
姜秀兰嘴角微抽,“你真是变了!”
“哪有。”姜妙臊着脸道:“我担心我娘来着。”
姜秀兰懒得戳穿她,索性陪着她在外面等。
然而姚氏一进去就是大半个时辰不见出来。
姜妙急了,“平时也没见我娘这么能聊啊,这得是攒了多少话等着呢?”
姜秀兰说,“你要实在着急,就自己进去瞧瞧,看他俩是不是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姜妙想了想,还是继续在外头等着。
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眼瞅着都快吃中饭了,人还没见出来,姜妙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亲自进去看看。
然而她刚要进院门,就见姚氏从里头出来,眼眶隐隐有些红。
“娘?”姜妙吓一跳,“这是怎么了?”
姜秀兰想着,厂公那样的人,绝无可能和姚氏当面大吵,“弟妹这是……被感动哭了?”
“是啊!”姚氏摁了摁眼角,“谁让我闺女给我找了个好女婿。”
“好女婿”三个字,咬得极重。
姜妙越发好奇,“他到底跟您说什么了呀?”
姚氏没回答,只一把拉住姜妙的手,“为娘相信,他会对你好,也会对小宝好,往后好好过日子,别让娘大老远的还悬着一颗心挂念你。”
姜妙觉得她娘这态度转变得莫名其妙的,“厂公这是给您跪下了还是磕头了啊!至于吗?”
“他在我跟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重要。”姚氏道:“这桩亲事就这么着吧,我只一点意见。”
“什么意见?”姜妙问。
“他明年本命年,又是属龙的,婚期这么定可不好,要不,你再抽空跟他好好谈谈,要嫌后年拖太久了,就今年年底也行。”
“今年恐怕不行。”姜秀兰道:“柔娘那边都快急疯了,她的亲事一旦定下,是必定会在年底之前嫁出去的,一年不嫁二女,今年柔娘出门,妙娘就得往后拖。”
“可这本命年也不能成亲啊!”姚氏皱眉,“难不成让妙娘再等两年直接拖到后年去?”
姜秀兰叹口气,“其实我觉得那些都是坊间的说法,弟妹别太较真就什么事儿都不会有,以厂公的能力,他不会让婚礼出什么变故的。”
姜妙也觉得姑妈说的对,什么本命年不宜成亲,那都是针对正常人而言,她和肖彻,一个是宦官,一个是寡妇,本来就特殊,还遵什么旧礼?
姚氏只是顺嘴一提,说出自己的想法,并没要求一定错开明年的好日子,见她们坚持,她只得叹口气,“行了,既然人见着了,该说的也说了,我就不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