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国公府的位于布政坊东北角,深宅大院占地百余亩,大院套着小院,小院套庭院,房屋鳞次栉比,立于高处还可以看到不远处皇城的城墙。
杜荷尽管身上带着穿越者的傲娇属性,可进入大门的瞬间,还是跪了。
他必须承认,自己喜欢这豪宅。
这没什么好矫情的,喜欢就是喜欢,他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尽管唐代一亩地仅相当于后世五百四十平方米,可一百亩那也是五万四千平啊。
二十一世纪西安房价都炒到两万一平方米了,五万四千平,就是把他拆成零件,再溢价百分之一千往出卖,那也买不起这宅子的一个零头。
杜荷站在大门里面的台阱上,正琢磨着那个已经驾鹤西游的便宜老子到底贪污了多少公款呢,一个年纪在四旬左右的中年人急吼吼的冲上来:“哎呦我的二公子啊,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啊。大公子都等你半天了,要是再找不见你,就要派人去国子监寻人去了。”
中年人叫杜崇,杜府管家,年轻的时候跟在杜如晦做书僮,听说还是老杜的远堂弟,前些年跟着老头子东奔西走担惊受怕,后来随着时局安定了,便在府上做了管家,算是家里的老人之一。
小书僮杜安上前抢着想要开口,却被杜何一把拉到身后:“没啥,就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耍猴的,闲来无事多看了几眼。”
耍,耍猴的……,撒谎也要有个限度吧。
杜崇满头黑线,没记错的话耍猴的应该在西市那边吧,在国子监进学的二公子啥时候跑西市去了,这得绕多大一圈啊。
不过,算了,这种事情不是他一个下人应该考虑的,放下刨根问底的想法,杜崇突然想到大公子交待的事情还没办,连忙说道:“二公子,要不……您先去一趟大公子的书房吧,大公子好像是真的有急事。”
所谓大公子,指的是继承了杜如晦爵位的长子杜构,因膝下无子,故而只能以公子称之。
杜荷知道自己既然穿越了,杜构就是自己躲不过过去的坎儿,或早或晚都要见面,索性也不拖沓,点点头:“那行吧,我先过去一趟。杜安,你先回去休息,等会儿我自己回去。”
“好的。”杜安乖巧的答应一声,目送杜荷离开,等到看不到人了,立刻添油加醋的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对管家讲了一遍,末了义愤填膺,捏着小拳头道:“爹,那个汉王实在太可恶了,还有武元庆和武元爽这两个狗腿子,这半年都不知道为难二公子多少次了。”
杜崇伸手在儿子的头上杜安的头上揉了揉,面色凝重:“小安,爹知道你的意思是想让爹去找老爷的故友帮忙说项,可是……可是爹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二公子真的好可怜……。”
“你还小,还不懂。”杜崇摇头长叹一声,像是在告诉杜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其实人情这东西跟钱没什么两样,用一次就少一点,等到用完了,便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杜安懵懂无知的眨着眼睛,他的确是听不懂,搞不明白为什么以前老爷的朋友那么多,为什么现在连一个肯帮忙仗义执言的人都没有。
杜荷在府中穿行,凭着前任留下的记忆,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钟才来到大哥杜构的院子,感慨老杜敛财能力之余,扣响了书房的门。
“进。”房间中传出一个沉稳的声音,杜荷推门而入,却见轩敞的书房中,自家那个便宜大哥正跪坐在一张矮桌后面摆弄着一些瓶瓶罐罐,阵阵诡异的茶香在房间中萦绕。
“大哥,你找我。”
“二弟回来了,过来坐。”杜构抬头看了杜荷一眼,手上动作不停,不断将一些油盐酱醋往一只碳炉上面的壶中倒进去,房间里诡异的味道更浓了。
杜荷忍不住揉了揉鼻子,知道杜构在煎茶,可那味……真让人有些受不了,后世谁家会在茶水里放羊油啊,这不是糟践人么。
“大哥,如此急着找我过来,有什么事么?”盘膝坐到杜构的对面,杜荷强忍着诡异茶香对自己鼻子的蹂躏,耐着性子问。
杜构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继续摆弄着桌上乱七八糟的小瓶瓶,直到将茶煎好,倒出来给杜荷分了一盏,这才施施然开口道:“为兄的官凭今日下来了,不日便要去登州上任,二弟,家中一应事物要拜托给你了。”
“呃……”杜荷伸出去接茶的手顿了顿,脸色变的很是难看:“登州?大哥要去登州?”
“是的,这可是为兄运作了许久才得到的官职,二弟……”
“不是,你去登州干啥啊?那是人待的地方么?”
不等杜构说完,杜荷就急了。
去毛登州啊,历史上你去登州没到半年就瘸了,然后一辈子都没机会再回长安,杜家也因此而一蹶不振,没几年就彻底泯然众人,硬生生被排挤出了权力中心。
这一次,机会摆在眼前,你特么竟然还要去,去干啥,上次没死成,这次重新死一回呗,要不要这么执着。
杜构并不清楚杜荷想的是什么,只当他是舍不得自己,稍微感动的同时,温言劝道:“二弟休要做小女儿态,去登州是为兄早就想好了的,长则两、三载,短则一两年,定能乘胜而归,衣锦还乡。”
屁的衣锦还乡,你这分明是过把瘾就死。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杜荷并未放弃拯救杜构的想法,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哥,你听我一句劝,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