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的反应实在是让我们有点始料未及。
这哪是派遣了痨尸跟踪我们准备下黑手的态势?分明就是一落魄的难民呀!
我师父眉头皱的起来,被鹞子哥压了一把,这才回过神来,老实了一些,不过语气依然急迫:“它到底在哪里?”
老白在一侧阴阳怪气的揶揄道:“你问我们,我们还想问你呢……”
不过,他的话被我师父打断了,我师父略一思索,便笑道:“这就对了,看来痨尸是跑了吧?”
摆渡人轻叹一声,默默点了点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师父凝视着对方,轻声道:“你好歹也行走江湖多年,眼下却被我这徒弟给放倒了,想来,也是与这痨尸有关系吧?”
摆渡人再次点头,无奈道:“唉,说来话长,我这是常年打雁终被啄瞎了眼……”
说此一顿,他再度询问道:“你们身上真的没一点吃的吗?多少给我一口,我已经饿了十来天了……”
原来是饿的没力气了。
我不禁笑出了声,忍不住说道:“这大山里头别的没有,野鸡野兔子的总还有一些,再不济也能摘点野果子了,您老怎么就困顿成了这模样?合着我们再晚来几天,你还不得饿死在这里?”
老头子蜷缩在那里,唉声叹气,也不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是问道:“除了痨尸,你们来的时候,没撞到其他东西?”
我摇了摇头。
老头子的神情愈发苦涩了,一句话不说,大嘴巴子一个又一个的往自己脸上招呼。
这也是个坑货,平日里多行不义,谁家有点好东西,只要招惹上他就准得被惦记上,可现在落难了,一个垂垂老人这番作态,又不免让人有些同情。
可惜,我们几个这次进山完全是脑袋一热做出的决定,根本没什么准备,到哪儿给他找吃的?摸索了半天,最后还是张歆雅从身上摸出半条口香糖扔给了他。
老头子也不嫌弃,吧唧吧唧吃的口水四溅,恨不得直接咽肚子里。
“咱还是先说事吧。”
我师父询问道:“痨尸怎么会逃跑的?还有你,又怎么落魄到了这一步?”
“阴人客栈,毁了,毁了啊!从此,世间再无阴人客栈了……”
老头子埋首大哭,偏偏光打雷不下雨,干嚎起来比鬼哭都难听,断断续续的和我们说起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儿。
这回,他说话不再藏着掖着,言辞中透露出很多有关于阴人客栈的信息,这个充满各种传说的地方在我们面前一点点的扯下了神秘面纱。
原来,阴人客栈根本就不是个固定的地方!!
准确的说,它是会移动的,白天是坟,夜间是客栈,今天在这个地方,明天也许就去了那里。
而且,这种移动轨迹就连老头子都把握不了,他说自己只是一介老仆,主人下落不明后,才赶鸭子上架做了摆渡人,实际上对阴人客栈了解的很少,但多年守着那里,也渐渐总结出了一套规律,阴人客栈的移动基本上是由东向西,一年一个来回。
老头子的主人曾经说过,唯有能梳理阴阳的存在才能准确找到阴人客栈,若是遇到这样的角色,千万不可懈怠。
“可我还是大意了,根本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厉害角色……”
老头子哭丧着脸,说前不久,他随着阴人客栈出现在了吕梁附近,结果刚刚冒头,便发现有一个俊俏的少年小哥儿在那里候着,点明说要住店,并且双手奉上了两株千年老参,这玩意现在基本上已经见不着了,用处太大了,他一心动,便立即答应了。
怎料到,这是引狼入室。
那少年进了阴人客栈,没多久,那些付不起店钱、只能卖身的尸鬼妖魔就暴动了,老头子根本压不住,反倒差点被那少年一巴掌给拍死,落荒而逃,好不容易才保住一条性命。
“其实,只要我留个心眼,他根本就进不去,我不点头,还没人能进得了阴人客栈!”
老头子涩声道:“他一直等在那儿,很明显是算出来的,只要我不那么贪,一琢磨就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吕梁山?
我心头一动,算算时间,阴人客栈遭遇袭击的时候,与我们从墓中出来应该是前后脚的事儿,再加上摆渡人说袭击他的是个少年郎,让我不得不多想,立即询问那少年郎的相貌。
老头子仔细一形容,我单手扶额,恨恨道:“那就是从墓里逃出去的那个水王爷,你连他的东西都敢贪,活腻歪了吧?”
“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摆渡人摊了摊手,说水王爷之后还不肯放过他,控制着一大堆妖魔鬼怪向他索命。
这些妖魔鬼怪都是被束缚在阴人客栈里的,平日里没少受他欺负,自然乐得干这件事情,撵着他一路追杀,他跑着跑着,便被赶到了这里,幸亏临走之前带了一包墙灰。
这些墙灰是阴人客栈的墙上刮下来的,是鬼神的克星,他往这破屋的四壁上一抹,莫说是阴人客栈里的那些东西,就连水王爷都进不来。
“谁知那天杀的东西,追杀我不成,最后干脆把这里包围了!”
老头子道:“他们进不来,也不让我出去,把我往这里一憋,就是整整十多天!!”
按照他所说,最开始的时候,木屋外面鬼哭狼嚎,妖魔遍地,全都是来和他清算的。
可是,我们进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发现那么多妖魔鬼怪。
答案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