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尘急忙用另一只手,压住自己的左手。
这时候马车也停了下来,新安郡主没有上前,又有两个穿绿色比甲的老婆子来给李氏打帘子。
李氏下了车后看着新安郡主;“等一下,我还带着人回来了。”
说完转身向车里,伸出手去接李光尘,李一跟在后面,也有眼色的来帮忙,李光尘踩着车夫背,慢慢走下来。
等她转过身面向新安郡主的刹那,她看到了明艳的贵女脸色瞬间就变了:“姑姑,这是什么人?!”
其他下人也都是吃惊的样子,毕竟白衣胜雪的女孩,光是相貌,就可以抓住别人的目光了。
李氏看那些人被震慑住有点小得意,道:“这是江氏生的那个女孩啊,你们不是要接人回来吗?我善解人意,就把人接回来了。”
显然这新安郡主很意外,她不知道李光尘跟着李氏回来的,不过一看人家也是场面上人,很快就变了一副笑脸道;“是小光吗?我记得你父亲给你取的是这个名字。”
和光同尘,这是李明赫对女儿的祝福,不要女儿做什么黑白分明的人,他应该也是知道,女儿这个身份,如果再活的黑白分明,会很辛苦。
李光尘在找李卓原,这家伙没到。
新安郡主的那些婆子以为她不理人,有一个上前道:“小姐,这是你的母亲,快叫母亲。”
看李光尘衣着朴素,她又诱惑道:“叫了有赏钱。”
那婆子说完,就看新安郡主嘴角带着盈盈笑意,比方才高兴多了。
也是,她属于续弦,她恨江碧俞夺走了李明赫所有的感情,但是又能怎么样?江碧俞死了,她就是李明赫的妻子,李明赫的孩子都得叫她母亲。
可是明明是她害的江碧俞郁郁而终,江碧俞的孩子还得叫她母亲?这等于让李光尘认贼做母,是多大的屈辱。
而总有些走狗很善解人意,主子还没说话,他们就先安排上了。
李光尘从袖子里抖落出十两的银票十几张:“你给我叫一个,说你是狗,汪汪两声,这些钱我就打赏给你。”
她不徐不慢的语气,让四周的嬉笑声都静下来。
这婆子是新安郡主的老嬷嬷,她如果学了狗叫,侮辱的不仅仅是她,还有新安郡主。
他们最震惊的还不是这女孩的强势,是她竟然也有钱。
李光尘冷笑,总有走狗看人低的。
她用银票卷成卷敲打着婆子的脸,一下又一下:“不就是钱吗?叫不叫啊,叫了就打赏你。”
那婆子愤怒却因为李氏在而不敢回嘴,看见周围人有嘲笑的目光,她郁闷的退后一步:“郡主确实是小姐的母亲啊,小姐刚回来,还是学点规矩好!”
不说打赏了,李光尘把银票收回来,李一暗暗松口气,真怕对方叫,凭什么给她钱,叫了也不疼。
李光尘则看着新安郡主问道:“你真的想让我叫你母亲?!”
李氏震惊和高兴与侄孙女的强势,起码不是软包子,但是规矩在这里,她也不好让李光尘不叫,扭着帕子很担心的看着李光尘,毕竟有母女名份,也不能做的太过啊。
新安郡主是准备李光尘回来,就抓起来打一顿,然后在余姚就拉出去配人,不然等回到京城不好办了,毕竟她现在母亲去世,丈夫还是两榜进士不爱她。
但是她没想到李光尘会和李氏一起回来。
她既恨李明赫冷淡,可是又放不下那个男人,她堂堂郡主,当然可以不用理会一个大归妇人,但是又怕李氏嚼舌根跟李明赫说,破坏她的形象。
说起来这个李氏,当年嫁给一个姓侯的人家,那家的老爷子是兵部尚书,对老新建侯多有照顾,可以说,没有这位侯尚书,就没有老新建侯今天的地位。
而李氏嫁侯家守的是望门寡,她领养了一个养子还夭折了,等侯大人夫妇快不行的时候,就把老新建侯叫过去,让他们把李氏领回去,不要再在侯家守着了,如果可以,找人嫁了也行,也是为了李氏好,因为侯家族人不成器,他们一死,李氏指不定要被搓扁肉圆了,又没孩子。
老新建侯心疼妹妹,把李氏接回来,因为老新建侯觉得李氏当年的牺牲,是为了他,所以回来后告诉三个子女,谁也不许对李氏不孝,这句话是老新建侯咽气的时候当着李家宗族耆老说的,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还特意告诉了礼部的一位大人,所以李家人,包括老夫人,都对这个姑奶奶十分尊敬。
新安郡主是十分矛盾的人,有时候恨不得想让那个男人给她磕头,有时候又忍不住得讨好他。
她地位高高在上,李氏虽然在李家有地位,但是她不见得一定要这么恭敬,可是她爱李明赫!
所以才会来接李氏,有李氏在,打小贱种一顿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她就是李明赫的妻子,凭什么不叫她母亲?!
如果说之前新安郡主没有这么强烈的想法,那现在继女越是反抗,她越想听。
对江碧俞和江碧俞的女儿,新安郡主的感情又不同,不能像李氏那种尊重,和她抢男人的都不得好死。
新安郡主冷笑道:“我之前原谅你乡下来的,你舅舅教养不好你不叫,但是现在你要回家了,就应该知道规矩,免得别人说李家女儿没教养。”
李光尘一边狠狠的按住颤抖的手,之后指着天空道:“你看见了吗?!”
大家都往天上看,有啥?!
李光尘道:“阴天!”
用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