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钱鹤庭”和“光州饭店”这两个地方时,胡孝民感受到了绝望。这说明情报是真的,他已经接到了命令,钱鹤庭这个时候确实应该以了光州饭店。
引渡手续由宪兵分队去办,胡孝民只需要做好审讯准备就行,而吴世强负责警惕,以防军统强行营救。
胡孝民强迫自己迅速平静下来,问:“人抓到了吗?”
这次的事情,不比周西行被抓,如果他稍微表现得有异常,马上会被怀疑。高明的人,甚至不会表露出来,只会暗中不断试探和监视他,一旦掌握证据,就是他的死期。
赵仕君摇了摇头:“钱鹤庭去光州饭店,是与人接头。估计接头的对象,会在下午出现。我们要求,钱鹤庭与人接头时再抓捕。”
胡孝民提醒:“我们不去周围监视吗?如果接头的人出现,法捕房却没能抓住,那多遗憾?”
只要有一丝的机会,他都会利用。想要有机会,必须动起来,在赵仕君和陆实声的眼皮底下,他不敢有一丝异动。相比钱鹤庭的暴露,他的安全更加重要。
而且,胡孝民还要考虑,自己要不要撤离。
钱鹤庭能熬得住审讯室的刑具吗?如果他招了怎么办?会不会供出自己?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先考虑最坏的情况,才不至于惊慌失措。
如果撤离,要不要告诉顾慧英自己的身份?冯香莲和冯五呢?还有溜一眼姐弟……
胡孝民这才发现,自己到上海几个月,身上已经承受了很多。
赵仕君说道:“不必,人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这次是特高课的线索,我们只负责接收就行。”
胡孝民好奇地问:“这个钱鹤庭,可是我们的老对手了。特高课在哪里得到的情报呢?有机会,情报一科真要向他们好好学习才行。”
赵仕君淡淡地说:“等着吧,应该很快就有消息来了。”
他们在办公室里等着,钱鹤庭也在光州饭店二零一房间静静地等着胡孝民。他在房间抽着烟,不时掏出怀表看着,偶尔还会拉开窗帘的一角,偷偷向外瞥。
第一次时,他并没发现异常,只有一个鞋摊和一个移动的烟贩。然而,第二次时,他就发现不对劲了。鞋摊没生意不说,那个背着烟箱的小贩,总在光州饭店前面走来走去。
多年的职业习惯,让钱鹤庭顿时警惕起来。他将烟头一丢,迅速掏出腰后的枪,并且悄悄将子弹上了瞠。
他很奇怪,自己与胡孝民接头,怎么会泄露消息呢?胡孝民可是76号的情报科长,有自己的情报,胡孝民应该第一时间通知自己才对。
他敢肯定,下面的人,肯定不是特工总部的。
悄悄打开房门,伸出头一看,还好,走廊里没有异常。他迅速走到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个窗户,走过去一看,下面摆了辆人力车,而人力车上还坐着一个人。看他们的穿着,倒像跟前面的人差不多。
回到房间,看到桌上的电话,钱鹤庭拿起话筒又挂上了。前面都有特务,电话也可能被监听。如果打电话,只会暴露更多。
马上三点了,他必须给胡孝民报警!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可是死,胡孝民绝对不能出事。一个胡孝民的作用,比整个新二组还重要。
钱鹤庭突然将房间的窗帘拉开,胡孝民是个很细心的人,只要看到窗帘拉开,必然知道有变故。
他将床上的被单撕成碎条,用火柴点着,如果光州饭店失火,胡孝民不用靠近,都应该知道出了意外。
“呲!”
火柴划燃后,迅速点燃了床单,又把被褥的棉花掏出来,火势迅速加大。要出去前,钱鹤庭猛的把窗帘一把扯下来,扔到了已经燃起的火堆上。
“起火啦!快跑啊!”
钱鹤庭猛地打开房门,扯开嗓子大喊。
光州饭店的客人,被他的声音惊动,纷纷打开房门一探究竟。发现走廊已经浓烟滚滚后,性急的人已经往楼梯口冲,有些人则还跑回房间,抱着没盖好的行李箱就往外餐。
钱鹤庭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跟着其他客人一起下了楼。
“走后门!”
钱鹤庭又大喊了一声,人都有从众心理,只要有人带头,盲从的人都会跟上。
从钱鹤庭拉开窗帘的那一刻,下面监视的人,就发觉不对。那个烟贩与鞋摊主低声商量了一下后,将烟箱合起,夹着跑向了对面。
很快,从对面涌出一队人,有穿着制服的巡捕,也有提着手,穿着西装的便衣。他们开始扑向光州饭店,这个时候再不行动,汤都喝不上了。
然而,他们冲到光州饭店门口时,里面惊慌失措的客人,也一窝蜂的涌了出来。两队人一个想进去,一个想出来,发生了很大的混乱。
“砰!”
也不知道是谁机智,抬手开了一枪。原本想稳定局势,哪想到人群更懂了,他们奋力撞开巡捕,生怕走慢一步就死在这里。
“砰砰!”
突然,后面也传来了枪声。
“砰砰砰!”
“去后面!”
他们冲到后面时,钱鹤庭已经冲突了狙击,正朝着北边跑去。
“砰砰砰!”
“砰!”
追赶的人,拼命射击,而钱鹤庭边跑边回头开枪。他的子弹虽然没有准头,但也严重阻碍着法捕房的人追击。谁也不是神仙,中一枪可能就交待在这里了。
“噗呲!”
钱鹤庭突然觉得后背一痛,像被人狠狠地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