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婉将头伏在地上:“臣妾送陛下。”
魏塱分不清她话里的恐惧是真是假,笑了笑道:“起来吧,朕的皇后有什么失言不失言”。说着自己盛了碗汤又用了一些。
片刻后,霍云婉将魏塱送至宫门口。
魏塱轻撩了一下皇后耳尖鬓发,低语道:“皇后当晚去淑太妃宫里做什么,有什么委屈,来与朕说就罢了。以后太妃就是太后了,还是少去好,免得扰了太后清净。云婉永远都是朕的皇后。”
最后一个太监也走远,霍云婉笑着回身进屋,一桌子菜还没撤。那碟雪菜银芽不过被人夹了一筷子而已。
她也没说过想当皇后啊,何况是永远那么远。不过没什么关系,魏塱活着,她才是皇后。
至于她在事发当晚去太后宫里做什么,当然是请太后垂怜啊,不,当时还是个太妃呢。
她这个皇后失职,竟然不知道有嫔妃私自溜出了宫,还被人当街行刺。好在自己的哥哥发现了,快马递了消息来。御林卫嘛,难免消息灵通些。。
可消息来了又怎样啊,不管吧,说治理后宫不力,管吧,那可是皇帝心尖上的人,独宠月余不衰,其他人都快一个月没见过天颜了。她左右为难,只能赶紧求淑太妃怜悯一二。且哥哥霍云昇已经问清楚,雪娘子是出门给娘亲上坟的,孝心可嘉,想必皇上也是感念于此,才一时糊涂。
没准,能糊涂到让您为太后呢。
字字属实,句句非虚,她当真不知道雪色会不会出宫,到一起顺理成章。
他是觉得这个想法分外可怕。京中御林军在霍家手里,西北沈元州只有一半,而离京都最近的十万大军,正是黄家捏着兵符。以前自己竟从来没担心过这事,太可怕了。
薛凌终于等到了李阿牛,看起来气色不错,与郭池在打包东西。见她来了便丢下东西过来,说当日缘由,又说要搬家了。当日竟然救的是个娘娘,这几天都在好富贵的地儿养伤。因祸得福,得了赏赐不说,再也不用去巡街了,以后可是要跟着皇帝的。
薛凌心中大石放下,脸上却无多少表情,道了几句恭喜。她没敢问李阿牛是否后悔当日只是,怕得到的不是想要的答案。只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儿了。
聊了一阵,李阿牛不好意思的问:“我昨儿就回了,你又不来。我跟郭大哥一起先去陶记看了,别人说不卖剑谱,咋回事呢。”
“对对对,他急的很,我叫他等等都不行,练剑练剑,练的半条命都没了还练”。郭池凑过来打趣道,他的兄弟一朝得势,他也不用在这破地儿住了。
薛凌当日不过随口扯谎,这事都忘的差不多了,不过也不急,道:“你可是没上二楼,掌柜的把好东西都放二楼了,今日我还有事,明儿我再带你去,陶记门口,酉时,不见不散”。反正她呆会回去时路过陶记先去跟陶弘之说一声,弄两本出来摆着就是了,只要给钱,料来那人也不会拒绝。当时怕是伙计欺李阿牛两人一副寒酸相。
李阿牛面有难色,道:“倒不是不好,只是啊凔托人带话给我说明儿晚上去他那走走,他担心我伤势。”
“那早些去陶记,然后再与你一道去苏凔那里吧,我也好久不曾去他那坐坐。”薛凌随口道。她打算后天去鲜卑,朝堂上的事情,还要苏凔多留意下,免得回来错过了什么。
“好啊好啊,如今我有钱了,也请你吃一顿饭”。李阿牛不知薛凌心中所想,笑的大声。他来京中这么久,从未像这一刻那么爽快过,能在齐三小姐面前昂首阔气。
身边的人,都说自己要飞黄腾达了呢。
本是惦记着要去陶记,走着走着,就忘了,回头又不值当。薛凌摇了摇头,干脆就打算晚膳十分再去,顺便去临江仙吃些东西也好。这几日忧心忡忡,难免胃口差些。且立马就要往鲜卑,可是有些时候吃不着好饭了
回到薛宅,桌前已经被她布置了软塌,趴上头没规没矩的拿笔,却还是觉得百家姓描的颇为顺意,尤其是那个霍字,薛凌拿起来左看右看都觉得好。霍云婉送的盒子,权被她当镇纸用,几天下来,染了不少墨渍。
京中之事已经处理完毕,魏塱应该会对御林卫下手了。薛凌只想让霍家倒台,并没想过要接手这份权力,故而没多关注。倒是江家发愁怎么将人放在魏塱眼前,让他拿去替换霍家。
而霍家自然也没安生过,霍准亲自去问了霍云婉一趟为何消息有误,女儿哭的泪水涟涟道“皇上怕是容不下霍家了,此事应该是皇帝一手设计的,在前朝找理由逐渐削去霍家在御林军中的权,在后宫,则封个太后来主事,废掉她这个皇后的权。是自己没用,才上了当。”
再回到霍府,霍准便觉得不能再拖了,要尽快借拓跋铣之手,砍掉沈家,独揽西北,唯有如此,方能不惧魏塱。霍云昇难得同意自己的爹。他一直认为该避开皇帝锋芒,但行刺一事,皇帝做的太明显了,没有给霍家留半分余地。
薛宅人少,吃的也简单,两三个菜加小碗饭,好在薛凌并不挑食,吃完了少不得拿轻鸿出来抖了两下,那天被人卡着下巴塞了一颗药,总是让人心有余悸。虽没什么致命威胁,但是薛凌意识到自己太习惯平意了。
真正打起来,短剑太过吃亏,身上还是要带着其他东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