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是怕有人不答应吗?放心刘老倌,有我段虎在,我看哪条杂毛狗敢说三道四?”
这句话段虎说得无比响亮,不仅震得馆子里回音不断,就是外面的街道上同样传出去老远,摆明了段虎是在威慑常福三人。
“虎子,你小点声,我说你别这么大声!”
刘老倌吓得脸色发白,赶紧一个劲儿的劝着,谁知他不劝还好,越权段虎还越来了劲。
“我说错了吗?我们本来挺自在的,谁知却无端端来了三只臭蛤蟆,有大蛤蟆,癞蛤蟆还有歪嘴小蛤蟆,一顿折腾扰了虎爷的兴致,现在虎爷不爽,说两句还犯法不成?”
“虎子,我的好虎子,别说了......”
眼瞅着常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会儿白一会儿绿一会儿又变青,刘老倌就知道事情一定会糟,急得他一个劲儿的跺脚,可问题是......
他想拦也拦不住啊。
果不其然,常福再好的耐性此刻也消磨殆尽,更不用说他身旁的歪嘴男和那个张团练了。
“啪!”
一拍桌子,常福一蹦子跳了起来,手指段虎脸色铁青的吼道:“段虎,你这个黒煞神!三爷对你是一忍再忍,但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再怎么说我也是乡绅的儿子,在麻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一个平头老百姓敢来无端招惹我,真以为还是年轻那会儿,以为三爷会怕你吗?”
说实话,常福并不想得罪这位黒煞神,可问题是人要脸树要皮,对方都欺到自己头上来了,如果这口气他还能忍的话,以后还怎么混?
“蛤蟆发骚,刮噪。”段虎一边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酒杯不紧不慢的说道。
常福嘴角一抽,蛤蟆?发骚!
敢情自个儿叫唤是为了吸引母蛤蟆?
尼玛,嘴还能再毒点吗?
常福气得呼呼直喘,身旁歪嘴男一副邀功的嘴脸,三两下跳到段虎的身前,润了润嗓音,随即阴阳怪气的又骂又叫了起来。
“我呸!长得黑不溜秋,像坨黑炭一样,还有脸和我家三爷过不去,段虎,识相的赶紧给三爷磕头认错,敢牙崩半个不字......”
“歪嘴小蛤蟆,你的骚主在后面,别对着虎爷呱咋。”段虎不为所动的问道。
“你......”
歪嘴男气得火冒三丈高,吓傻眼的刘老倌赶忙上前又是作揖又是道歉。
“这位爷行行好,虎子他这人就是犯浑,你们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这样,我带他赔礼道歉行吗?不仅赔礼,这顿饭钱我也不收了,希望你们能高抬贵手......”
话还未说完,火大的歪嘴男抬手就是一扇风耳,打得刘老倌原地滴溜一圈,整个儿懵圈坐地。
“死老倌,老子要你道歉?什么玩意......”
歪嘴男拍了拍手,正打算骂上两句,忽然眼前一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便倒飞出去,稀里哗啦,撞翻了身后的饭桌,又一个骨碌趴地嗷嗷。
嗷了两声,歪嘴男嗷不动了,白眼一翻,人事不省。
“好哇!段虎,莫非你要翻天不成?”常福气得瞪眼怪叫道。
“翻天?就你这骚蛤蟆也配!”
段虎怒目一扫,“即便你是天,虎爷翻了也就翻了!”
身子微微朝前一倾,脚步迈动,段虎晃身便来到了常福的身前,一记冲天炮打在了对方的面门上。
“额的娘,疼疼疼!”一拳下去,常福鼻歪血喷,哭爹喊娘。
“喊娘?呸!骚里骚气的骚蛤蟆,亏你长了一身白膘,不如喂狗,今儿个虎爷教你如何做娘子汉!”
又一拳,狠揍在常福的嘴上。
嘣,嘣!
俩老牙磕飞,常福满地打滚,哭声堪比杀猪,那叫一个奔嚎。
“想逃?吃虎爷的天罚大脚巴!”
跟上一步,段虎痛快下脚,老大的鞋泥直接印在了对方的糙腚上,常福跐溜蹭地,没等蹭远,还没出完气的段虎窜上去,直接骑在对方身上左右开弓,这顿胖揍,老过瘾!
“娘!”
“叫娘没用!”
“爹!”
“喊爹照打!”
“爷爷!”
“虎爷在这,赏你老拳吃!”
......
正抡膀下拳过着瘾,“呼”地一声拳风从脑后响起,段虎眉头一皱,脑袋往旁边微微一闪,让过了打来的一拳。
一拳走空的张团练抬脚一记横踢,照着段虎的身上踢去。
段虎抬手挡在身前,硬接下了踢来的一腿,顺着力道他后退几步。
等站稳身形后转身看了看,颇为不屑的说道:“张团练是吧?暗中下腕子算什么本事?”
张团练脸上的横肉轻轻一抖,目光严峻的看着身前的这个堪比人熊的黑大个,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刚才他没有急着出手,一来是想看看段虎的能耐,做到心中有数;二来,他也是想借段虎的手治治常福,谁让对方一开始就拦着他,否则又何必遭来一顿胖揍?
活该!
三来,张团练是个武夫,曾在滇城当过一名副官,可惜他时运不济得罪了人,这才被罢了职。
尽管没了官职在身,但是一向心高气傲的他要不是为了赚点钱,又何至于来到麻县这么个偏远的小县城当个团练呢?
别看常乡绅在本地如何的高贵,但在他眼里也就是个土狗老旺而已,心里是一百个看不起。
既然是为了求财来的,当然要在必要的时候露那么一手,也好让常家人器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