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点了点头,一口又喝了个干干净净。
酒碗还未落下,段虎拿起酒坛,亲自给他满了一碗。
“海子,你的事情我听寒大叔和阿妹说过,这碗酒就当是我谢意,我们干!”
海子听后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脸色尴尬的回道:“黑虎哥,你不用谢我,要谢你应该谢寒大叔、阿姐和......”
后面的话海子没说,但大家心里都明白。
段虎也站了起来,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头,目光赞许的说道:“海子,你是条汉子,相信大志他们两兄弟这辈子能交下你这个兄弟,他们走也能走得安心了。”
说完,段虎把碗里的苗酒洒在了地上。
海子眼睛顿时红了起来,他哽咽两声没有说话,把碗里的酒也洒在了地上。
寒岳和虎千斤同样斟满苗酒,各自心情沉痛的把酒洒落在地。
“热血男儿志,肝胆真兄弟,生死同心沙场战,只叹烈风疾......”
“转头万事空,徒留哀鸿凄,他年坟头枯草盛,何人把酒祭......”
寥寥数句,却把几人心中的悲痛勾勒而出,虎千斤感情最深,眼眸中泪光点点,忍不住夺眶而出,泪痕斑斑。
寒岳默声不语,习惯的拿着他的老烟枪,吧嗒吧嗒狠抽了起来,苍老的面容中又多了几道风霜。
海子眼睛发红,视线模糊了起来,这一刻,心里的悲伤止不住的朝外翻涌,偌大的小伙竟然也抽泣了起来。
段虎放下酒碗,来到窗边,透过窗户他把目光投向了远方。
今夜月明星稀,半弦晚月素华凄白,星光黯淡,少了以往那许动人的璀璨。
......
“好啦好啦,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都坐下吃饭。”
眼见气氛很是低沉,寒岳把抽完的烟枪往桌上一放,伸手招呼着几人。
直到大伙重新落座,老头故意一脸不悦的又说道:“我说段虎,你小子念叨什么酸邹邹的词儿,好好的气氛都被你给破坏了,来,罚酒三大碗,不喝寒大叔可不饶你。”
段虎年纪其实不小了,但是看在寒岳的眼中,依旧是个没长大的娃子。
“呵呵,该罚该罚!”段虎笑了笑,端起酒碗仰脖喝下。
当端起第二碗时,虎千斤急忙拦了下来,责怪的看着寒岳说道:“阿爹,黑虎哥的伤势才好,昨晚上又喝了不少酒,你这么让他喝,出个好歹怎么办?”
老头听后胡子一撅,甚是不满的回道:“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祸,我说阿妹,阿爹不过让这小子喝三碗酒,怎么,你就心疼了吗?”
几句话,稍好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段虎举着酒碗干咳两声,虎千斤羞得脸色通红。
“阿妹,不打紧,这酒打小就是我的命根子,越喝我越有精神。”段虎说了一句后,把第二碗酒也喝了个精光。
酒碗才一放下,老头便满上了第三碗,段虎二话不说就要端碗,谁知虎千斤却不干了。
“黑虎哥,空腹喝酒会伤身子的,这酒......我帮你喝。”
不管段虎同不同意,虎千斤夺过酒碗,咕咚一口便喝了个底朝天。
“阿爹,酒我已经帮黑虎哥喝了,现在可以吃饭了吧?”虎千斤把酒碗一放问道。
“去,女孩家家的,都没过门就帮着男人喝酒,唉,这要是让寨里的那些小伙子大伙子知道,天晓得会碎多少心......”
寒岳夹着兔肉喝着菌子鸡汤,一副老贱老贱的模样说道。
“阿爹,你......”虎千斤又羞又气。
“咋滴?阿爹说错了吗?不信你问海子。”
老头把一碗菌子鸡汤喝完后,兔肉往嘴里一放,吃得那叫一个欢实。
海子吓得一缩脖,他可是深知虎千斤的暴脾气,不动气还好,温柔贤淑,美丽动人,一动气,天打雷崩,煞神附体。
端着碗海子就想暂避锋芒,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过他还是晚了一步。
“臭海子,原来你和阿爹也是一伙的。”
虎千斤上去给他脑门上就是一下,打得海子手端土碗原地转了三圈,好在小伙功夫不错,碗里的食物愣是没掉出一块来。
收拾了海子后,虎千斤回头想找寒岳算账,谁知人老精鬼老灵,老头早有准备,抱着满满一碗兔肉菌汤,出门躲在了院里。
就地往木桩上一坐,笑眯眯的又吃又喝起来。
虎千斤一跺脚,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段虎后,冲出灶房,找老头算账去了.......
好好一顿晚饭,闹了个鸡飞狗跳,段虎也不知是该乐还是该气,手拿空酒碗愣在了原地。
“黑虎哥,你别在意,习惯了就好。”
这会儿海子又回到了座位上,毫不在意的夹着碗里的肉,边吃边说着,看那样,早就习以为常了。
“黑虎哥,别愣着,快吃,阿姐的手艺可是超一流的,好吃得不得了,晚了,寒大叔回来一准锅底都吃个干净。”
话才说完,屋内人影一晃,老头端着空碗来到桌旁,木筷如飞,几下又夹满了一碗美食,临走时不忘給海子脑门上又来一下。
“臭小子,敢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胆肥了是吗?”
海子吃痛,捂着脑门直咧嘴,这时虎千斤也冲了进来。
“阿爹,有本事你别跑!”
虎千斤指着正要翻窗的寒岳大吼一声,双眸瞪得溜圆,倒有几分母虎发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