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别扭了一下曹满才说道。
“其实吧,大志两兄弟是为了救我们才死的,于情于理我应该表达点心意,只可惜我身上的那根小黄鱼被老僵给弄丢了,手头拮据,囊中羞涩......”
寒岳听了半天,没想到对方就憋出两声闷屁来,说了等于白说。
“行了,你有这份心意就成。”
寒岳转身就想出屋,不想却被曹满给拉了回来。
“怎么,还有事?”
见对方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贼色,老头有些纳闷。
“寒大叔,急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不等老头不耐烦,曹满继续说道:“我是说虽然我没有钱,但虎爷有啊,拿他的钱给两兄弟办后事,我想他不会反对的。”
“这,这好吗?”寒岳犹豫了起来。
“有什么不好的?”曹满说道,反正钱也不是他的,用起来一点儿也不心疼,何况,还是办好事。
“两兄弟是怎么死的?主要还不是为了救虎爷?按虎爷恩怨分明的性子来说,别说一点钱财,就是让他两肋插刀他也绝不会皱皱眉头。”
“这话倒是有些在理,只是段虎还没醒来......”
“要不等他醒来后我们再商量?”
老头听着心动,不由间眼中冒出了一丝光彩。
其实不怪寒岳贪财,主要是老龙寨太穷了,如果真能弄点钱财,不仅可以把大志小志两兄弟的后事办得风光些,还能给老龙寨的人添点福利。
这些年,为了让大伙的日子好过一些,寒岳和寨老他们可谓是绞尽了脑汁。
除了为非作歹的事情不做,能想到的都做了,甚至于还冒着风险走马帮,做些走私的活计。
要不是他们的苦心经营,老龙寨也不会有如今的太平日子。
“嘿嘿,没事,没事,您老放心好了。”
早已铁了心的曹满笑嘻嘻的转身,捣腾起了段虎的东西,刚才那点愧疚和为难,此刻早已烟消云散。
不大工夫,等他摸出了一个小布包,朝寒岳招招手,二人蹑足潜踪,静悄悄的离开了里屋。
“呼......”
“明明是件好事,你说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做贼一样呢?”坐在凳子上的曹满擦擦汗,长出了口气问道。
“就是做贼,也是你做贼,和我没半点关系。”寒岳一句话就撇清了关系。
其实这会儿老头心里也跳得慌,刚才见曹满摸来摸去,真有种惊心动魄的刺激之感,隐约又有些不自在,反正很是复杂。
“嘿嘿,管他呢,玩的就是心跳。”
曹满也不在乎,不过要是段虎醒来发现了他的贼迹,一旦动怒,那时候玩得才是真正的心跳。
“我说寒大叔,你猜布里包的是什么?”曹满贼精精的一笑。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小黄鱼嘛。”老头看似风轻云淡,暗中却一直瞅着小包不放。
“还是您老精明。”曹满点了点头,顺手打开了布皮。
灯光下,三根金灿灿的小黄鱼是那般的耀眼,晃得老头眼睛都眯缝了起来。
“嘿嘿,寒大叔,您老不是见过世面的人吗?怎么一见小黄鱼就呆眼了呢?”曹满不忘调侃一句。
“咳咳......”老头干咳两声,把目光一收,恢复了本色。
“去,几根小黄鱼而已,有什么稀奇的?想当年我走马帮的时候,什么没见过?”
见曹满没有搭理,老头脸上有些挂不住。
“见过头大的翡翠没有?见过腰粗的金佛了吗?还有成箱的银元,数不清的珠宝......”
“打住,打住!听你说这些,怎么感觉不对味儿呢?你那是走马帮啊?谁家马帮那么大气?还头大的翡翠,腰粗的金佛,真当是说书的,满嘴放炮,每一句是真的。”
曹满鄙视的看了一眼,却换来了一顿独臂老拳。
......
“说,头大的翡翠见过没有?”
“没,没见过。”
“那腰粗的金佛呢?”
“也没见过。”
“还有满箱的银元和珠宝呢?”
“银元、珠宝都见过,但成箱的......”
“应该见过吧。”
不是曹满说大话,当初他在常家做女婿,库房里还真有成箱的银元和珠宝,只是那时他也只能瞅瞅,过一下眼瘾。
“我让你说谎,让你嘴硬!就你这货色,还成箱的银元,还成箱的珠宝......”
不服输的老头脱下鞋子就抽,疼得曹满龇牙咧嘴,火气蹭蹭上窜,就是不敢动手。
一会儿,老头消了气,回过味想想,不由得张嘴一笑。
“哈哈,我还真忘了你原来的身份,有常家那老靠山,还真见过这些东西。”
“所以说,你不能仗着自己年纪大乱打人吧?”曹满哭丧着脸,大有饱受委屈的惨样子。
寒岳不听还好,听后拿起鞋底又打了过来。
“我就是仗着自己年纪大,咋滴?不服来干一架,看看是你这耗子牙硬还是老倌我身子骨强?”
“我就打你了,咋滴?谁让你当初吃人饭不干人事来着?以为你老靠山家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告诉你,那些钱都是从我们老百姓身上抠出来的,是黑心钱,是我们的血汗钱!”
......
一顿鞋底大餐,让曹满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能在老人家面前说对方老,就像在大姑娘面前不能说对方丑一样。
否则对方要是不讲理起来,跟秀才遇到兵一样,有嘴你也讲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