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哼哧两声站起来的时候,再看阿亮,已经出了驴圈,正在不远处的地上打滚蹭痒,耀武扬威的样,怎么看怎么气人。
“你这臭驴,敢踢你家曹爷我要剁了你的驴蹄!”曹满怒不可遏,挥着柴刀就冲了上去。
阿亮一个懒驴打滚起了身,晃了晃驴耳,四蹄一蹬,撒了欢似的朝院外跑去。
来到外面,生怕曹满不搭理它,故意叫唤两声,见对方杀气腾腾的冲来,这才接着向前跑去。
堂屋里,寒岳满脸的笑容遮掩不住,忍不住笑颤几下,好悬闪了老腰。
“阿爹,你怎么能这样?阿亮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单靠耗子哥,他能应付得了吗?”
不知何时,虎千斤从内屋走了出来,脸色不悦的说道。
寒岳手捂老腰,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两天事多,又要照顾段虎,又要帮着去处理大小志两兄弟的丧事,反正耗子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让他做,活动一下筋骨也是好的。”
说完老头就想溜出堂屋,却发现虎千斤眼眸发红,一副含泪欲哭的模样。
寒岳轻叹一声,轻拍了一下虎千斤的肩头安慰道:“阿妹,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看开点吧。”
“阿爹,大志哥和小志哥什么时候可以下葬?”虎千斤难过的问道。
“快的话明天就可以,虽然是个衣冠冢,但起码有个落脚的地方,不用在外面做孤魂野鬼,可以化为英魂守护着这片故土......”
说到后面,老头神色黯淡了下去。
“阿妹,我已经答应寨老,下葬的时候弄一头猪和几只鸡过去,也算尽点人事,待会儿你去后院看看,把需要的东西准备一下。”说完老头便出了门。
“大志哥,小志哥......”
眼泪悄无声息的从虎千斤的脸颊上滑落。
......
“死驴,臭驴,你给我站住!”
曹满的吼叫声惊动了整个老龙寨的人,大伙不明白的凑到一起在那观看着,半晌过后,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嘴巴合不拢一处。
街道上,曹满手举柴刀像阵风似的在阿亮的屁股后面狂追着,身上的衣服被吹得又胀又鼓,还“呼呼”带着风声。
每跑几下,要么裤脚耷拉下来,要么手袖甩了出去,要么腰带松了一点,忙得曹满又是拉裤脚,又是撸袖子,还时不时提提裤子。
尽管样子有些狼狈,不过速度却不慢,紧追着凶驴阿亮,绕着老龙寨的土路来回跑了没有三圈,也足有五圈之多。
“喂,你说粪球能追上阿亮吗?”人群中有人议论了起来。
“拉倒吧,阿亮可是寨里出了名的凶驴恶驴,你我都不见得能讨到好处,何况一个粪球?”
“嘿,嘿,赶快看,粪球又要摔了......”
“哈哈哈,我说的没错吧?这家伙就是个活宝,专门来给我们取乐的!”
“哈哈哈......”
大伙放声一阵大笑。
......
这已经不是曹满第一次摔跤了,不是他不小心,而是身上的行头实在是不给力。
衣服还好点,就是跑起来阻力稍大了些,但是裤子不一样,稍有不慎,裤脚一旦落地,踩上去就能摔。
从追阿亮到现在,时间不长,但曹满至少摔了三、四跤,跤跤到肉,摔得那叫一个实在,要不是寨子里的路是土路,换成县城里的青石板路,非摔他个鼻青脸肿、青红紫胀不可。
即便如此,这会儿曹满也有些顶不住劲儿了。
从地上坐起来后,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揉了揉摔疼的地方,哼哧两声,恶狠狠的盯着依旧撒欢的阿亮。
“恶驴,仗着自己有四个蹄子,跑得快算什么本事,有种我们单挑!”
一句话,乐得大伙肚子都疼。
不过随后大伙又停下了笑声,大眼小眼同时瞪得溜圆,等待着下一刻的精彩时分到来。
不远处,阿亮欢撒了两圈后,竟然真的停了下来,晃晃脑袋又甩甩耳朵,迈着蹄子朝曹满走了过来。
似乎是答应了曹满的挑战,阿亮不缓不急的走着,不过那双翻白的驴眼,怎么看,怎么是一副鄙视的眼神。
“呸!”
曹满站了起来,拉拉裤腿,又撸撸袖子,还提了一下裤子,系紧裤腰带后往自己的手掌吐了口吐沫,搓动两下把柴刀攥紧在手中。
“别说曹爷欺负你,今儿个我给你放点驴血,好让你知道驴就该有个驴样,别拽得跟个螃蟹似的,到哪都横着走!”
“哇呀呀......”
鼓着劲儿大吼两声,曹满提着柴刀就冲了上去。
阿亮驴耳一竖,驴眼紧盯着那把还算锋利的柴刀,身子往旁边一闪,让过了曹满的攻击。
曹满一刀走空,不及调整动作,忽然发现脚下悬空,“扑通”一下摔进了地上的土坑中。
土坑不大,也不深,但足以摔得曹满腰酸背疼,连手里的柴刀都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时阿亮获胜般的响起了驴叫,难听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彰显着决斗的胜利。
“我和你拼了!”
曹满一蹦子跳出了土坑,抬腿对着阿亮的驴臀就是一脚。
突如其来的一下还真让阿亮没有料到,一脚踢在屁股上虽然不怎么疼,但身为野驴的自尊却受到了侵犯。
阿亮驴眼一瞪,不等曹满站稳身形,鼻子一哼气,后蹄飞踢出去,“哐”地一下,把曹满像个皮球般崩飞。
在地上连滚了几圈的曹满还没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