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寨老发了话,但大伙都舍不得离开,最后寨老费力的劝了这个劝那个,总算把寨里的老幼妇女都劝走了,至于留下的,都是些精壮的汉子。
寨老知道这些人一直都敬仰着段虎,轻易不会离开,故而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大伙点起火把、马灯,把寨门照亮,顺便让人拿些吃喝来,总不能让大伙饿着肚子在这干等着。
时间转眼快到了半夜,就在大伙等得乏累,哈欠不断的时候,顺着土路的尽头,隐约亮起了几点火光。
“快看,是不是寒大叔他们来了?”眼尖的小伙立刻大声喊了起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喊可不得了,大伙顿时惊醒了过来,人们举目眺望,可不是嘛,幽暗的土路尽头,亮着的火光正是朝着老龙寨的方向而来。
“真的是寒大叔他们,这么说,我们的恩人段虎也来了!”
“快,快去叫醒大伙,我们要好好迎接恩人!”有人喊道。
一时间躁动声起,不大工夫整个寨子的人都被唤醒,人们点着马灯举着火把赶了过来。
有那匆忙的寨民,来不及披衣穿鞋,赤脚光足就跑了出来,还有的甚至来不及给娃儿穿衣,直接抱着光腚的娃儿也出来了。
等人们兴奋的聚集在寨门外,已经有不少激动的小伙冲上了土路,先一步去迎接尊贵的客人。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左盼右顾等来的却是令人无法相信的惨变。
临时搭建的马车上,段虎脸色苍白,依旧昏迷不醒,除他之外,海子神色憔悴、精神萎靡不振,身子随着马匹的颠簸,有气无力的晃动着。
再看寒岳和虎千斤,二人无精打采,脸色低苦,只有那头没心没肺的阿亮,神气十足的又是摇尾又是驴叫,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迎接的感觉。
至于曹满,沿途的劳累早已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不断涌来的倦意使得他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哈欠连天,脑子昏昏沉沉。
“寒大叔,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惊愕的问道。
“阿妹,虎爷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海子,你没事吧?怎么脸色差得这么难看?”
“大志哥和小志哥呢?”
......
围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你一句我一句的追问个不停,但是不管大伙怎么问,寒岳几人都低垂着脑袋不声不响,这一下可把大伙都给急坏了。
“让让,大伙都让让......”
这时寨老也赶了过来,老头累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抬眼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寒老,怎,怎么会这样?”来到寒岳的近前,寨老声音都有些打结了起来。
寒岳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寨老,一言难尽啊。”
寨老心里咯噔一下,顿感事态的严重,好在他还算沉稳,当即驱散了众人,在大伙惊慌失措的眼神里,急匆匆带着寒岳几人进入了老龙寨。
......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几乎全寨的人都没歇息,大伙来回穿插于寒岳的屋舍以及寨老的屋宅之间,一会儿打听下段虎和海子的伤势如何,一会儿又去偷听两句寨老和寒岳之间的谈话,忙得跟群公耗子一样。
不管是谁,只要稍微得到了那么丁点的消息,瞬间就能传入每个寨民的耳中,速度之快,不得不令人咋舌。
直到过了寅时,大伙实在是困乏得不行,这才三三两两散去,没多久,柔和的月光洒落下,闹腾了几乎一夜的老龙寨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靠近寨子的里面,一座用木料和茅草建盖的茅屋里,几位老者正围在火塘边,火塘上架着一口烧黑的铁壶,里面煮着香气扑鼻的奶茶。
“咕嘟咕嘟”,不一会儿锅里的奶茶被烧开,寨老拿起铁壶倒了一碗,递给了身旁的寒岳。
寒岳接过土碗轻轻放在了地上,碗里的奶茶他没有喝,而是随手拿起地上的酒壶,拧开壶嘴后灌了两口。
“寒老,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光喝酒容易伤身,还是先把这碗奶茶喝了吧。”寨老看着直皱眉,关心的说道。
寒岳摇了摇头,点燃土烟后狠抽了两口,接着把老烟枪递给了身旁的寨老。
寨老没有客气,接过烟枪同样抽了几口,随后又递给了另一个人。
就这样,围坐在火塘边的每个人都抽了几口土烟,最后才把老烟枪还到了寒岳的手中。
拿回老烟枪后,寒岳又抽了几口,这才把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火塘边一共坐着六人,有苗族的,也有汉族的,这几人可以说都是老龙寨德高望重的长者,彼此间交情也深,都是第一批来到老龙山开荒建寨的人。
“寨老,我们都是老龙寨的开寨元老,想当初三十多口子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一晃眼的时间,寨子变大了,人也多了,日子也好了,可当年的那些人却没剩下几个......”
感慨间,寒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似乎是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大伙低头不语,苍老的脸上挂满了对往事的沧桑。
正如寒岳所说,尽管当年老龙山的土匪被赶走了,但是在这片原始荒蛮的老林中,依然暗藏着无数的凶险,什么毒虫、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