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冢后殿的墓寝里,曹耗子贼头鼠目,一步一挪的朝前慢慢移动着,彻底发挥出了耗子的本领,机警、胆怯、贼精。
小心翼翼的样子,稍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一惊一乍,一伸一缩。
做贼不过如此。
四周昏暗阴森,偶尔跳动一下的红芒,仿若迟缓无力的心跳,每动一下,都能带给人一种心悸莫名之感。
从进入后殿墓寝开始,曹满心里总是一阵的悸动,不知为何,这里的环境让他感到十分的阴沉和压抑,压得他难以喘息。
“娘的,什么鬼地方,就像进入冰窟似的。”
寒冽的气温深入骨髓,曹满打了两个寒颤,感觉灵魂都要被冻僵一样。
嗯,再次冻成狗。
“富贵险中求,区区一点寒气就想吓退曹爷,做梦!”
金钱的诱惑,yù_wàng的驱使,曹满感到浑身充满了干劲,别说寒气,现在就是让他tuō_guāng了在雪地里打俩滚,他也能毫不犹豫的扒了最后那块遮羞布,尽情释放自我。
钱是王八蛋,但是在没钱的情况下,人比王八蛋还不如。
金钱是粪土,但往往为了这点被人唾弃的粪土,多少人却趋之若鹜,甚至于撕破脸皮自相残杀。
在金钱的魔力下,真正做到清风淡然、傲骨不屈的又有几人?
当饥饿到恨不得自食其肉来缓解痛苦的折磨时,谁又会在乎朱门的酒肉是香还是臭?
除非真有变成冻死狗的勇气。
曹满只是个平凡而又普通的人,他没有成为圣人的想法,也没有所谓高尚的气节。
除非气节能填饱肚皮。
他贪财,打小那会儿开始便是如此,这是根性,是劣性,同样也是为了能让自己生存下去。
记住,不是生活,是生存。
一字之差,意思却有如天渊之别。
不同的是,以前他贪财,纯粹是为了满足个人的贪婪,有时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地地道道的混蛋一个。
而现在,尽管同样贪财,但绝对不单单是为了自己,因为.....
在他的内心深处多了两样东西,亲情和友情。
在他的人生道路上多了两种人,亲人和朋友。
虽然这份亲情和他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虽然这份友情经常会令他感到糟心难受,但他依旧珍惜,就像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样,宝贵,无价。
......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下一刻,曹满差点吐了个掏心掏肺。
忍受着翻腾的作呕,最后,他终于把舌尖上的那点浆浆玩意咽了下去。
这一刻,他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日,要不要这么闹心,要不要这么恶心?
关键是周围的环境太可怕,稍有不慎,闹尸了咋办?
这也是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把那点浆浆咽下去的原因。
为了点粪土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曹满觉得自己好委屈。
希望粪土大点儿,能抚平他受伤受创的心灵......
殿内阴气森冷,鬼气寒寒,曹满继续前行,隐约中他闻见了一股子血腥味。
起初没怎么在意,光顾着滴溜四周的环境,直到血腥味越来越浓郁,他这才反应了过来。
“好重的血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曹满机警的到处观察着,最后顺着起味,目光瞟向了得远远的,充分发挥耗子偷食的天赋,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三十六大计,跐溜为上。
只要跑得快,老僵又如何?
只要腿脚壮,豺狼也无奈。
对于逃跑的速度,曹满还是有那么点信心的,否则当时在常家大宅,在破庙荒院,在将冢前殿......
对吧?
咔嚓!
刚走两步,一声细小的脆响传入耳中,曹满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迟愣一下,他再次迈步前行。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而且声音要比刚才大了些许,也多了一点杂音,听上去并非纯纯的脆响。
声音是从脚下传来的,而且脚底传来的触感也十分明显,凹凸不平,有点硬,却很脆。
试着用脚划拉一下,哟,似乎那玩意的数量还不少。
曹满......
管他是啥玩意呢?老子现在忙着要发财,哪有闲心低头看渣渣。
接着走。
咔嚓咔嚓......
石阶一共就六台,每一层之间有着丈许的距离,曹满一路咔嚓声,走得倒是挺热闹。
只是越往前走,脚下的零碎就越多,到了后来就像踩在一堆碎渣上一样,不仅硌脚,噪音还挺大。
“我去,到底是啥玩意?硌得脚底板发疼。”
刚抱怨一声,脚下一绊,曹满歪斜两下,摔了。
臀儿没事,朝上,脸惨点,朝下。
一跤摔下,曹满捂脸哟哟,不敢大声呼痛,只敢哼哼唧唧。
本来心里又急又窝火,现在还摔了,曹满怒火窜头,把装兜里的火柴掏了出来,“邪了门了,我到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敢绊倒曹爷。”
火柴盒里剩下的火柴并不多,猫三几根而已,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舍不得拿出来用的原因。
好钢要使在刀刃上,现在正是时候。
拿着火柴往火柴皮上小心翼翼的一擦,火焰没出,就擦出一点儿火花,之后火柴夭折。
“意外。”
曹满闷哼一声,又拿出了一根火柴。
擦!
火焰依旧没影,火柴在一片灿烂的火花中,阵亡。
还是意外?
意外你大爷!
曹满怒了,“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