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最好少打交道,但若有事来告帮只要不是太过份便可出银相助,商家不宜轻易得罪人,但也不能被人当冤孙,一切就在心田之间权衡利弊,相机决断。
朱任重适才还对朱万春颇为不满,现在却是微微点头,大儿子毕竟替商行主事历练多年,经验和决断能力都还是有的。
朱任重在商行主事多年,年过花甲,又是出身世家,早年年轻的时候京师南京等地到处跑,经历颇为丰富,少年时戚继光从蓟镇总兵调为广东总兵时曾路过淮安,本地官员知道戚帅是因为和张居正的关系被猜忌贬斥,避之不及,只有一些闲散的退职官员和士绅搞了个宴席相请,席间戚继光满头白发,神色郁郁,少年时的朱任重持壶斟酒,他对戚帅没有什么深刻印象,只记得是白头老人,但对戚帅身边的亲兵印象极为深刻,那些亲兵俱是三十左右,戚继光使了多年的护卫,俱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人身上脸上俱有刀疤创痕,站立时挺立如松,对任何人俱是冷眼相视,眼神中有明显的杀气。朱任重当时上前敬酒,离的稍近了一些,一个亲兵看了他一眼,那种漠然如死的眼神令朱任重差点拿不住酒壶,事后很长时间都做恶梦。
其后多年间有不少总兵副将级别的营兵将领经过,那些大将也自有凶悍勇武的家丁护卫,但如戚继光身边护卫的那种精兵,朱任重却是一次也没见过了。
并非是那些家丁俱不武勇,大将带在身边的都是营中一时之选,俱是勇悍过人。但那些人或是骄狂,或是暴戾,或是贪婪,总是有一眼叫人看的穿的缺点。而戚继光当年的护卫,却是举手投足保持着军人的风范,不言不语,沉默寡言,却始终不忘自己军人本身,站立移动俱是如规范过的一般,几十人都是始终一致。
眼前的这小旗官,以朱任重的眼光来看就有明显的精兵风范,举手投足俱有军人气息,不要说寻常卫所旗军不能与之相比,就算是现在城中客兵云集,相比眼前这小旗官俱是差的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