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雨吗?不是吧!在狂风疾卷下,水势迅速的扩大,一滴滴豆大的水滴,枪弹般地飙打在地面,降水量之大、之急,完全不像是下雨,反而像是有人把万顷碧波,直接倾倒落地。雨水立刻便造成了洪流,三贤者在雨里无法见物,脚底又站立不稳,支撑的异常辛苦。
而一里外,天明如镜,繁星点点,竟无半丝雨滴。
淋着大雨,卡达尔已经呆住了,喃喃道:“老天哭了。”
铁木真跌坐在雨里,他的血泪早已流干,而一颗疲惫的心,只求静静的迈向终点。
朦胧中,铁木真想起了很多事,十几年来的往事,走马灯般地在眼前跑过。
“这就是回光返照吗?”
铁木真无力的笑着。真是奇怪啊!到了最后的这一刻,自己的心里,竟是谁也不怨,好象抛开了某种负担,心间一片清明,身心都得到了许久未有的轻松。
突然间,一丝明悟,刹那掠过心头,铁木真坐了起来,眼瞳里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彩,他想通了,他明白那东西的真正意义了。
“原来如此,那四个字的意思,原来是这样。”
某种超越感官的悸动,震撼着三贤者的心灵,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头,向着大雨里的某处,骇然望去。
他们感觉的到,有某种不寻常的事,正在发生,而那将是足以憾动整个天地的大变化。
天魔堡里,胤禛呆呆的望着天空,一向冷静而睿智的他,极为罕见地,出现了惊骇莫名的表情。事情超乎了原先的预料,铁木真没有借体转生,相反地,铁木真自裁了。
可是,这不是让他感到震惊的事。
感受到千里外的异样波动,胤禛喃喃道:“怎幺可能,这怎幺可能,他突破太上天魔了?!”
狂风怒号,暴雨飞泻中,三贤者听到了某种声音,正确来说,不是声音,是某种心灵上的呼喊。
“人类的三贤者啊!到这里来,朕要见见你们。”
大雨中心,隐然可以见到,有个身影端坐在地,浑然不受暴雨影响,悠然自得。
不知哪来的力气,三贤者勉力走过去,一步一步地,在怒流的水面中行走。
“老天似乎总喜欢把临终的场面,弄的又是风又是雨,这样很麻烦啊,停止吧!”
话声一落,更惊人的事发生了,方圆十丈之内,所有的雨滴消失得无影无踪,遮天的乌云,开了一个大口,清朗的明月,璀璨的星斗,一览无疑。
“这、这是什幺?!”三贤者看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在他们的记忆里,从未有任何一种魔法,可以达到这种境界,举手谈笑间,叱咤风云,这根本就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铁木真端坐地上,一派悠闲,脸上不再有任何痛楚、哀伤的神情,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来客。一身的滔天霸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难以描述的神秘风采,悠然旷远,杳渺莫知其高深。
不知为何,三贤者竟有种俯身参礼的冲动。
这不是太上天魔,更不属于天魔功,在适才回光返照的瞬间,铁木真再有突破,提升到另一个未知的新领域。
太上天魔,已是魔族对最强者的称呼,自天魔古经创出以来,练成者不出三人,更遑论能超于其上,太上天魔之上,会是什幺?这就好象在问,天的上头,还有什幺?
三贤者不知道,也从未想过,一种超于感知以上的未知感,强烈地震憾住了他们,他们只隐隐晓得,这已经是人类不可能跨足的领域,就是魔族也不行。
铁木真两者皆非,他的中心核已碎,余时无多了。
“请坐啊!三位。”
铁木真微笑道:“打了五百年,也该是个休战的时候了,大家坐下来谈谈吧!”说着,瞄了三人一眼,笑道:“或者说,有人抱持着相反的想法呢?”
受到某种高深气魄所慑,三贤者依言坐下,看着那个不知怎幺形容的敌人。
“啊!”
陆游打量着铁木真,想找出某些端倪,却发现铁木真的胸口,伤处附近的肌肉,正妖异的蠕动着,迅速愈合。
察觉了对方心思,铁木真轻笑道:“请别担心,虽然肌肉愈合得很快,但是核已经打碎,大概没多少时间好活了。”
自己的担心给看破,陆游不禁脸上一红。
打量着三贤者,铁木真笑道:“你们的技艺,朕很欣赏。”
即使是放下身段,和颜悦色地交谈,铁木真仍自称为朕。自他登基以后,能让他用“你我”来对话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已经不会再用这个称呼了,而另外一个,却因为自己所犯的错,已不在人世了。
“飞仙一剑,是了不起的绝技,堪称天下攻招之首。不过,若是没有练成天人共济,物我两忘的境界,使用者随时会爆体而亡,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望着陆游,铁木真徐徐道。
虽然是敌人,这一番精辟的见解,却令陆游连连点头,靠着刚才的使用,他已经掌握住飞仙一剑的诀窍,只要努力精修,他日必有所成。
“利用纯能源,造成原子分裂,进而爆炸,这招的威力,足以雄霸天下。”铁木真淡然笑道:“可是,这样的技巧,没有灵魂,所以说,尽管威力强大,却是没有办法打倒真正的强敌。”
乍闻此言,皇太极一愣,随即眉头深锁,思考着铁木真话中的意义。
铁木真微微一笑,他隐约能够看到,这个人往后的生涯,会走向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