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顾四周,也无怪乎刚一进门就弥散着书卷气,架子上的书籍竟都是我从未看过的样式,大半儿都是英文原,还有一部分则是用繁体书写,沈长青手里拿的那本封皮上写着,封皮旧黄,看对方的方式,文字似乎还是竖着写的。
我踮起脚尖,背着手在书架前缓缓而行……
“这些都是沈先生的藏书?”我忽而开口问道。
“我爷爷生前最喜看书,也喜欢收藏书,你面前的大多数书早就不再了,现在市面上想买也买不到!”男人将手中书放回架子上,淡淡回答。
……
的确如沈长青所说,这里很多的书名和作者我都是次看到,我随后拣选了一本英文原书,随手翻看了起来。
我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内容,主要阐述的是传统芭蕾中基于基本核心动作衍生出的诸多变化和核心发力技巧。
引起我喜欢注意的不是书本的内容,而是其一旁用蓝色钢笔写的密密麻麻的批注,由于时间久远,笔迹已经十分模糊,但依旧能看出那一手漂亮的英文字体,批注紧凑,排列却是十分工整,可见此人是一个极为严谨的性格。
“你手里拿的那本书是爷爷最喜欢看的一本,是爷爷年少时在奥地利购得的,作者是个当时还济济无名的舞蹈教师,当时这本书出的时候根本引起了一阵的非议,爷爷他曾说人大多喜欢崇古贬今,却不知新人更胜旧人的道理,那时候爷爷还是一名学生,看到这本书犹如醍醐灌顶,仿佛在其舞蹈的道理上指明了前进的方向,甚至他还亲自拜访了那位教师,成为了他的一名亲传学生,只可惜爷爷的老师生前一直声名不显,反倒是他这个学生继承了他的衣钵声名大噪……”男人说到此处神色黯然。
“沈先生的老师是le
?”我悄然接口道。
男子眼神一亮,眯起眼睛看像我问:“你知道出她的名字,更不要说大学生了……”
我没有隐瞒,嘴角勾起浅笑道:“沈先生是我最崇敬的舞蹈家,有关他的书我大多都看过,记得仅在一次采访中,沈先生提起过他的这位老师,我便记住了这个名字……”
男人听到我的话之后先是有些愕然,而后漠然无语半晌,他望着我所在的方向说了一句:“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着爷爷……”声音极小,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如果s对沈吾心先生如此重要,为何很少提起他的这位老师呢?”我忍不住问起了心中的疑惑。
“其实我也不知,我也曾问过他,可他从未和我说过原因,也许老爷子一生不重名利,对此并不以为意吧。”男人如此回答。
我将手上的书轻轻放回原先的位置,转身走近了这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男子,盯着他深邃的双眸,我看到男人眼神中一丝讶异一闪而逝,我忽而开口轻声问:“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可事情涉及沈先生的家事,不知该不该问出口……”
“无妨,既然我打算带你进来,也就没法算瞒你,你且说来听听,我尽量知无不言”男子似乎不以为意,如此说道。
我没想到对方会这般痛快就答应,遂思量半天才缓缓出口:“沈先生前半生辉煌,可之后却杳无声息,即便是在书上都看不到相关记录,我想问……”
我轻轻低下了头,随即又抬起:“这些年沈先生经历了什么?在哪里?为什么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消息?他是您的爷爷,您一定知道这些事情,对么?”
终于将心中疑惑说出了口,我双臂垂下,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看着眼前男人,已经忘却了其显赫的身份,只是想得到那个答案。
男人对我的疑问并未现出一丝惊讶,只是原本站立的身体此刻显得有些僵硬,他思索了片刻,看着我缓缓说道:“你真想知道这件事?若是我的回答不是你想听到的,岂不是会让你失望了……”
“沈会长,您你多心了。我从没有去自大到去妄加想象沈先生的生活,只是单纯的想了解沈先生的经历,足矣……”我没有躲闪男人投来的凌厉目光,将自己心中所想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说上一说”男人莫名的笑了笑:“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看你背着包很辛苦,随我来吧……”
男子说罢,转身便走。
我这才感觉到自己左肩上的酸痛,于是将训练包摘下,提在手中跟着对方亦步亦趋。
待我走过眼前的一排书架,眼前豁然开朗,没想到这间屋子还有如此开阔的地方,靠着对面窗子,仅有一张桌子,两侧各一把椅子,显得十分简约,桌子上摆着一个精致瓷瓶,里面则插着两颗新鲜的马蹄莲,淡黄色的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的恬淡幽静,好美……
男人率先走过去,将一侧的椅子拉出,示意我坐下,而后他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两个白色瓷杯,在另一侧则拿起一个小瓶……
我没有再去看他,而是走向了一侧的椅子,伸手将裙摆收拢,轻轻的坐下。
午后的阳光很柔和,洒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
我嗅了嗅面前的马蹄莲,花瓣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我嘴角也带起了一抹浅笑。
手背支着下巴,我静静的望着床外的庭院,几棵银杏树分别栽种在院内的不同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