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河算是开眼了:“这脑袋上都绿成青青草原了,怎么还对不起老婆?武大郎都不如他豁达。”
“他不是说这个老婆!是原配!”张曼不知道啥时候来的,显然已经支着耳朵听了半天了,赶紧凑了上来说道:“你们不知道,这个老婆当初是他的小三,为了这个老婆,他跟农村的原配离了婚,把原配赶回老家去了,还让原配净身出户,他就拿着财产买了这个房嘛。”
我说呢,绿人者人恒绿之,这都是报应。
而包工头老婆那呢,话也说完了,神情忽然委顿了下来,躺在了床上,不吭声了。
张曼看见了,连忙就问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赵鑫利的怨气散了。
赵鑫利一个新死的鬼,虽然是个横死的,但其实确实也是因为自己咎由自取,怨气根本比不上啥冤死鬼,他能粘在活人身上这么久,饱受活人的阳气炙烤,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都是因为这一口被冤枉成贼的怨气吊着。
可现在他已经把他的冤情说出来了,怨气自然也就散了,怨气一散,他就没法凭附在包工头老婆身上了。
程星河盯着墙角,低声说道:“还哭着呢,没完没了,看着竟然也怪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也没办法。
我就让程星河问问,现在话也说开了,他有什么打算?
就看他现在这个虚弱劲儿,他不走也留不下,不过他确实死的挺惨,权当我们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程星河蹲在了墙角,就叽叽喳喳的说起了话来。
说也奇怪,他说的话,我虽然能听见声音,却听不懂,好像一门外语一样,难道那就是所谓的“鬼话”?
张曼瞅着程星河那样子,小心翼翼的就问:“李北斗,这小哥真的能跟鬼说话啊?是不是咋呼人呢?我怎么这么瘆得慌啊!”
你都看见了还问。
张曼这才对我露出了刮目相看的表情,连忙说道:“李北斗,你还真有点能耐啊?哎,上次就跟你说过,我也有事儿找你帮忙……”
给你帮忙?一不落好二不给钱,我傻啊?不过,张曼这么一说话,我还真不由自主的从她脸上看出来,她印堂上一道子黑气,贯穿了眉心和鼻尖,像是要有飞来横祸,要见血的那种。
这个黑气是从财帛宫起的,说明也是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事儿。
我就说你要是想解决,最好行善积德,别把钱看的太重,我就只能帮你这么多。
张曼一听很生气,又对着我破口大骂,说我有点能耐就翻脸不认人,无情无义,早晚要倒霉。
这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也真是太看得起她了,口德都不积,你还能积下啥?
当然了,后来我才知道,张曼为了钱,胆子竟然那么大。
这时程星河那也沟通完了,说这个赵鑫利说了,要让这个女的上他们家登门道歉,并且开个发布会,说清楚他不是贼,给他洗清名誉,还有,把那几十万的货款,还给他们家——他人没了,怎么也得留点钱,不然对不起家里孤儿寡母。如果这些事情全做到了,那就能放她一马。
比起要她偿命,这个条件可以说是很优厚了——他也清楚,如果名誉不澄清,他就算要了她的命又怎么样?难道生生世世都要背着贼的名声让家人蒙羞?
在他看来,当西门庆的名誉比当贼好多了。
这时包工头他老婆也醒过来了,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就问我们,要是不答应又怎么样?他现在不是元气大伤了吗?还能这么缠着她不?要是他不缠了,那她凭什么坏自己名声,又还钱?
难道她这一阵的罪白受了?不给补偿费?
我也是开了眼了,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她对自己都这么狠,这个劲儿放在正道上,没准早就是个女强人了吧?
这一瞬,我冷不丁就感觉出来,屋里一股子冷气扑了过来——可屋里没开窗户也没开门——对着那女人就扑。
那女的吓的尖叫,程星河就对她笑了笑,摆了摆自己手里的手机:“你不承认也不行了,刚才这些话,我都录下来了。”
那女的一看,竟然是赵鑫利附身的时候把话全说出来了,脸不由绿了——程星河要是真的发出去,她一样要被调查。毕竟见死不救,致人死命。
她这才勉强的答应了下来,程星河跟我点了点头,意思是赵鑫利已经愿意走了,我就再次用了清宅法,铺了一地糯米,把他从红线上送出去了。
拴在门把手上的铃铛一声脆响,事儿算是了结了。
不过……那个女人脸上的黑气还是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浓重了,看来这事儿的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天自然会给她惩罚。
包工头对着我千恩万谢,我看了他的面相,奸门断裂,估计他们俩这夫妻生活也快要到头了,就没多说,让他好自为之。
包工头感激不尽,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得,说道:“对了,昨天有人上工地找你,你见到那人没有?”
找我?我就问是谁啊?
包工头说道:“是个瘸子,怪怪的。”
我和程星河一下全激动了起来,异口同声的问:“什么时候?”
包工头让我们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当时你已经跟着小和总下到了井里去了,我们都没法去叫你,他叽咕了几句,就走了,看着有点瘆得慌。”
我就让他说说,那瘸子说啥了?
包工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