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平定奢安之乱,朱由校就准备打造出能战敢战的军队。这是检验和锻炼军队战力的最佳实验场,实战就是唯一标准。
傅宗龙显然不可能知道皇帝的雄心壮志,以守为攻、封锁围困、屯田留兵等策略正在见到效果,水外的叛军也被逐步剪除,他正信心满满地向皇帝报喜呢!
………………
京师。
春天的气息更加浓厚,积雪差不多都化尽,殿檐的滴水也变得稀稀拉拉。
虽然不知道水西的最新情况,但从几次战报上看,水西叛军数次反攻,都被明军击退,整个战争形势差不多已经稳定下来。
只要稳定住战线,凭水西的人力和资源,怎么能耗得过大明?何况,大明现在的掌舵人朱由校,还是辣么的会揽财。
大殿内,肃立着几十名京师勋贵,面色各异,正在听着皇帝在侃侃而谈。
明朝建立之初,朱八八授命开国勋贵管理各种军政庶务,其后又对其展开了一系列致命打击。
到了明代中期,朝廷逐步形成“禁勋臣预九卿事”和“以文统武”的政策,勋臣位高权低的政治地位基本固定下来。
明廷抑制勋贵介入朝政的体制,延续了秦汉以降,尤其是隋唐科举制建立以后,注重能力资格的官僚政治的历史发展趋势。
但明代勋臣依旧与皇帝关系特殊,他们世代保有尊容的寄生阶级地位,法定身份在一般文武大臣之上。
整体而言,勋臣位高权低,权位不相称。但他们的职权又性质独特,非其他朝臣可染指。比如提督京、团营之权等等。
这种扭曲的权位状况更加剧了勋贵的腐化,使他们成为长期盘踞在两京朝堂之上的“准政治阶层”。
但这种情形在去年便发生了改变,朱由校通过整顿京营、开办武学,逐渐把勋贵排除在外,直到他完全掌握了京师的军队。
不仅如此,通过调人换岗,皇宫内的侍卫也被更换大半,现在由锦衣卫千户卢剑星负责。
而这些措施落实完成之后,朱由校面对勋贵的底气很足,话语也是甚不客气。
“……不准官员从商的谕旨自下达,已经过了规定的期限,可有些人视谕旨于无物,藐视朕躬。今日召你们前来,便是来说此事。”
朱由校的目光很冷,扫过殿下人等,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发出冷笑。
“不用向朕诉苦,说什么要养一大家子,俸禄不够花,要经商贴补。算算你们自封爵到如今,田地赏赐了多少,俸禄又拿了多少,又为朝廷做了多大的贡献?”
“再看看你们的儿孙,有几个为国效力,又有多少游手好闲、坐食终老?科举考不上,那武学、新学呢,又有几个求上进入学的?”
皇帝的声音在殿内回荡,重重地敲在勋贵们的心上。这话说得挺重,就差指着鼻子骂都是混吃等死的废物了。
朱由校对这些勋贵没有什么好感,明亡之时,有几个与国休戚?寥寥数人而已。
反倒是投降得很积极,更有成国公朱纯臣这样开门迎闯王的。拿着国家俸禄和赏赐几百年,一点感恩报效的心都没有,连太监都不如。
“成国公——”朱由校缓了口气,阴沉着脸开始点名了。
“微臣在。”成国公朱纯臣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朱由校眯了下眼睛,沉声道:“你家的商队为何没有解散?在京师和扬州的商铺呢,为何还在经营?”
朱纯臣咽了口唾沫,想辩解却又想不到什么借口。
这事要往大里说,可是抗旨不遵,就看皇帝是不是给勋贵们留点情面,轻轻放过了。
而且,皇帝刚刚已经把家庭困难的借口给堵死了。你还说,找抽啊!
“启奏万岁。”朱纯臣苦着脸,勉强想到了理由,狡辩道:“非是微臣不想遵旨照办,而是商务上牵扯极多,有欠有还,十分复杂麻烦。还望万岁再宽限些时日。”
这是要继续拖呀,以为朕记性不好,或是以为这政策就是一阵风?
朱由校抿了下嘴角,不动声色地说道:“既是复杂麻烦,如此长的时间都处理不好,朕就派人帮帮成国公。”
朱纯臣愣了一下,不知道皇帝要怎么帮他。
殿内其他人也不明所以,互相交换眼神,纷纷露出迷惑猜疑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