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一家人其乐融融,净挑一些过去有意思的事来说。
伴着龙璃儿的琵琶声,大家一轮一轮的饮酒,你一句我一句的调笑。
真个是春色满园,风月无边。
眼看着太阳落下,天色渐暗之后一轮明月升上了头顶,小符姑娘也点过了几盏灯来摆在席前。
这时,沈墨在外面绷得紧紧的心,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这种一家人在一起纵意饮酒聊天,什么也不想的日子,对于沈墨而言就像是过年一样珍贵。
所以当他酒至半酣之时,沈墨也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这次家宴的组织者云鬟。
此时的龙璃儿正在抱着琵琶唱曲,小符则是喝得晕淘淘,枕在陆云鬟的腿上哼哼唧唧的跟着唱歌。
小洛姑娘兴致很高,拔出剑来带着几分酒意,给大家在院子里舞剑助兴。
这时的沈墨接过了云鬟递过来的酒杯,只觉得触手冰凉,里面的酒冰得正是恰到好处。
当沈墨饮下这杯酒后,一抬头就看见云鬟正在看着他。
见了郎君的神色,就见云鬟笑道:“这么一眼一眼的看我作甚?
云鬟知道夫君大战在即,所以才弄了这场席面儿,让夫君好生休憩一番。”
“哦?
你怎么知道有大战?”
这时的沈墨笑着看了看云鬟。
“我不用看别的,看你的脸就知道!”
这时的云鬟也笑了,只见她一边端着酒杯,一边娇媚地斜了沈墨一眼道:“你每次在家里的时候,笑得越是开心欢畅,就说明你心里压的事儿越重。”
“最近战场上虽然没什么战报传来,不过妾身也知道,夫君这次把商社开到了江南……怕是郎君又要有行动了吧?”
“是啊,”沈墨听完之后,也深感到云鬟的灵慧聪颖。
这位夫人是知道他心理的压力巨大,所以才有意弄出这么个家宴来让他休息一日,免得他绷得太紧了。
想到这里,沈墨的心中也不由得暗自感动。
……反正现在左右也没事,他就和云鬟把开办泰山商社的事,跟云鬟说了一遍。
等云鬟听完后,她手中的那杯酒也被她慢慢饮尽了。
只见这时的云鬟怔了好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果真如此,也难怪夫君如此紧张。
你要对付的敌人,这次可厉害的紧!”
“可不是吗?”
这时的沈墨抄起酒坛来,一边给云鬟倒酒一边深以为然的说道:“这次敌人不但势力庞大,而且还未必都在明处。”
“往常我出征作战是有可能失败。
而这一次却有可能败了,都不知自己输在了哪里!”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张嶷如和姜姑娘觉着院子里的灯烛不够亮,又到内宅的客厅里去取些烛火来。
等她们进了客厅之后,这两位姑娘一人拿着两盏宫灯向外走。
这时的张嶷如笑着用手一指客厅角落里,墙壁上挂的那幅画,向着姜俞馨姑娘说道:“姐姐你看。”
“这据说是郎君最喜欢的一幅画,夫人说他时常会盯着这幅画发呆,一愣就是半天。”
“上一次我也仔细看了,就是没看出这幅画到底好在哪里,姐姐不妨看看去?”
姜姑娘听张嶷如这么说,她就着手里的灯光,也向着墙上那幅画上看去。
只见姜姑娘朝着那上面看了一眼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出来。
……在这之后,姜姑娘像是陡然间想起了什么,她忽然收了脸上的笑容,眉头一皱,又向着那幅画上看去。
张姑娘看着姜俞馨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好几个样子,她也不由得暗暗吃惊。
就在她心中莫名其妙之际,就见姜姑娘如释重负呼出了一口气。
然后转过身一手一举着一盏宫灯,示意张姑娘可以出去了。
“姐姐倒是看明白了没有啊?”
这时的张嶷如娇憨的向着姜姑娘问道:“您也给我这个笨丫头讲讲,这幅画里到底有什么文章?”
“哪有什么文章?
只见姜姑娘嘴角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说道:“空谷幽兰说明咱们郎君志趣高雅,心性旷达高远……”姜姑娘才说到这里,就见张嶷如姑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以张姑娘对夫君沈墨的了解,老师生性懒散,讨厌工作她倒是信的。
可是说他志趣高雅到喜欢兰花那也未必。
这时的姜俞馨走在了张姑娘的身后,等到张姑娘转过头时,姜姑娘的脸上却收了笑容,露出了一丝思虑揣测的神色。
此时她的心中暗自想道:“原来如此!沈郎这是为了……他又是谁呢?”
……当他们回到院子中的酒席间时,大家的话题已经又不知变了几回了。
此时的龙璃儿在弹琴的间隙,拿起一杯酒来大口的痛饮,而云鬟则是伸手取过了一段丝绸,让沈墨看。
等沈墨低头看了一眼,再接过来仔细观瞧,他的心中也不由得暗自吃了一惊。
只见他手里边的这一幅织物大概有七尺长短,宽约两尺。
托在手中轻如蝉翼,就像是根本没有重量相仿,颜色是一片动人心心魄的樱红。
透过这片织物,沈墨可以清楚的看见后面的东西,显然这是一种极为透明,甚至没有任何遮蔽作用的轻纱。
等沈墨仔细看去,见到这幅轻纱上约约透出了一片银色的光晕,他才陡然醒悟!……就见沈墨转过脸来,向着云鬟笑道:“原来这是龙绡,咱们的织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