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接到任务,颇是思量了一番。
张安民刚刚学会肝切除手术,算是入门级吗?若是以难度来说的话,能完整的做下来一台肝切除手术,其实已经算是入门了。
若是如此的话,要将张安民培养到专精,可就困难了。
那么,假如张安民目前尚未达到入门的程度……
凌然觉得,将张安民培养到入门,估计还是很困难。
毕竟是肝切除手术,哪怕是走通了一次,再要复制,依旧是有条条难关要过的。
再者,凌然能做的也都做了,不可能为了一个任务,全身心的投入到对张安民的教导中去,教徒弟这种事,也不是投入的越多,收货的就越多的。
所以,凌然并没有做任何的调整,就照常查房,收宝箱,做手术。
云华医院的急诊中心,似乎也就变的安静下来。
需要长住院的骨科病人们,以及总是急着想出院的肝胆科的病人们,来到医院,带着忐忑,离开医院,带着希望。
云医内,绿萝招展,吊兰起舞,大白鹅扭扭捏捏。
周一。
张安民赶早来到门诊楼,并在左慈典的帮助下,领到了一块写着“专家门诊”的贴纸,然后,再故作随意,实则认真的将之贴在自己的门诊办公室前。
做了副主任医师,就有资格挂“专家门诊”的牌子了。
张安民也是肝胆外科第二个挂专家门诊牌子的医生,不算凌然的话。
贺远征的牌子,挂在斜对面,与凌然的牌子正对。
张安民只敢看了一眼,就深吸一口气,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
多年积威令张安民不敢去看贺远征,但副高的位置,他还是想要的,哪怕因此得罪了贺远征,张安民也是甘之如饴。他和肝胆科的其他医生,或者此前离开的肝胆科副高们不一样。其他医生成为了副高,还要在贺远征手底下恰饭,自然是各种痛苦和矛盾,张安民就不用怕了,他是二五仔来着,做了副高,更是只能从急诊中心找食,对于肝胆外科的后遗症就不用考虑太多了。
“张医生,今天给你安排25个号,先适应一下?”左慈典笑眯眯的,他照例给凌然安排了10个号,顺便帮张安民也给安排了。
毕竟,张安民现在还没有手下用,第一天做副高,总得让人家享受一下。
张安民站起来:“25个号足够了。”
左慈典不喊他“小张”了,张安民反而有些不习惯。
左慈典笑笑,顺口给了个解释:“一般是30个号左右么,想着你刚开始做门诊,加号的应该不多,25个先过过瘾。凌医生那边有很多加号和老病人,就把数量调少一点。”
“合适的。”张安民连忙赞同。
“行,我让小瞿给你打个下手。”左慈典点点头,就去隔壁房间伺候了。
转头,瞿霄濂入内给张安民打招呼。
张安民长舒了一口气,比起自己一个人呆办公室里看病,有个帮忙的显然要舒服多了。左慈典能想到这一步,张安民竟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张安民赶紧摇摇头,就那么一个皱巴巴的卤蛋,热的更难吃。
“张主任?”瞿霄濂小声的问了一声。
张安民一个激灵,下意识的道:“叫张医生就行了。”
“哦。”瞿霄濂乖乖的应了一声。
张安民突然又有些遗憾,张主任这个称呼多难得啊,回到肝胆外科,估计是没人这么喊的。
想到此处,张安民不由面容一整,下意识的看看电脑上的反光,然后,对着自己还算年轻的面孔露出笑容。
“张医生,咱们开始进人吗?”瞿霄濂出去又进来,再问了一声。
“开始吧。”张安民正襟危坐。
……
一墙之隔,凌然也点点头,左慈典立即出了门,双手一束,扬声道:“挂号1号的病人,可以进来了。”
“一号的。”
“挂了1号的。”
走廊里候诊的几个病人也跟着喊了几声,不待再喊,就见一名中年人起身入内:“我是一号的。”
“来的挺早啊。”旁的病人笑了两声。肝胆科的门诊,走廊门口守着的护士,一次允许进5个号,剩下4个人都低声聊着天。
坐在最里面的老大爷听的笑了笑,道:“第一次来挂凌医生的号吧。”
“是没错,这都看得出来?”刚刚发笑的病人看了过来。
老大爷道:“凌医生的门诊,很多黄牛买票的,1号估计是花了钱的。”
“什么估计,就是花了钱的。”坐在外面的也是个中年人,习惯性的捂着腰子说话。
对面等着的病人问:“您就这么肯定?”
“我4号,花了钱的。”捂着腰子的中年人直白的说过,再看其他人。
“我也是。”
“恩。”
就老大爷得意的笑两声:“我儿子凌晨给排的号。”
“孝子!”
“老爷子可以。”
“省钱了。”
这时候,对面的病人却是好奇的看看他们,问:“黄牛票多钱?”
几个挂了号的病人互相看看,却都没说。
尴尬的气氛飘荡了几秒钟,还是捂着腰子的中年人道:“我花了700。”
“啧啧。”
“没讲价吧。”
“我之前挂301的主任,也就1200。”
“那是你挂的医生,301有的黄牛号,得到两三千了。”
病人们互相交流着,渐渐又没了声音。
大几百块的挂号费,对普通人来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