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医生,等一下。”
见凌然转身要走,雷主任忙将他给叫住了。
虽然说,医生们的日常查房都是如此快节奏的,但今次生病的是马局长,人家的脸还是比正常人大的。
凌然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雷主任。
“那个……凌医生,马局长这边的病情,还得请你给多说明一下,另外,这边有省立和陆军总院,还有二院和其他医院的一些专家们,你们可以共同探讨一下。”雷主任搜罗了一堆话,全都给倒了出来。
凌然看看时间,道:“我接下来还有一个手术……恩……要探讨什么?”
凌然看向了专家群体们。
以肝胆外科和普外科为主的中老年医生们,被凌然看的一时无言。
这里的大部分专家,都是常年在昌西省内混迹的,有的人可能参加过凌然到场的医学会议,有的人还可能看过凌然的手术,还有的人可能看过凌然发表的论文。最不熟悉他的,刚刚也看到凌然体格检查的准确和细致了。
在凌然没有出现之前,在主刀医生真正确定之前,众人还是很有积极性的。
但是,现在被凌然直直的看着,专家们的心态就有点变化了。
问题的关键,正如凌然所言……探讨什么?
这就是一台简单的早期肝脏肿瘤的切除手术,如果是交给主治医生做的话,那还是有很多可以考究的点的。
可对于所谓的专家们来说,探讨的角度,可能就有所不同的。
那么,讨论的细致和深入一些?
事实上,哪怕只是深入一点点,稍微超出临床的标准两三成,在场就得有两三成的专家要露怯。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200例,乃至于500例的肝切除的经验的。1000例的肝切除,更是可以在全国排得上号的标准。
如昌西省内的这些专家,三巨头以外的医院主任和副主任医师,完整主刀肝切除三五百例的有,主刀三五十例的也正常。
职位、职称和头衔这种东西,并不总是按照硬条件来排序的,再者,大家的临床方向和研究方向总归是不同的,常见的会做肝切除的科室里,规模最大的普外做的最花,擅长掏屎的普外科主任,也许只做过几十例的肝切除,但要伪装自己是肝切除的专家,也不会有人去刻意揭穿。类似的如肝胆科的专家,主做胆管也是再正常不过的,稍大一点的肝胆胰腺科的专家,可能主攻的胰腺也没毛病。
对所有外科专家来说,大而化之的聊一聊肝切除,尤其是面对患者和家属来聊的话,那是很简单的。
可要是仔细聊,进入到探讨阶段的话,那可就容易暴露了。
马夫人奇怪的看看专家们,又奇怪的看看凌然。
作为体系内的一员,马夫人意识到不妥了……
探讨得有主题,还得有主持人啊。
“那个,云华医院肝胆科的主任在吗?”马夫人左右看看,觉得应该选择地主来做主持人。
在场好几位了解内情的医生,脸色都是憋足了劲。
“云医的肝胆科的主任是贺远征吧。”有位不了解内情,但很有展示欲的医生朗声回答。
“没来吗?”马夫人看向雷主任。
“这个……”雷主任都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马夫人刚刚落下去的不爽,又升了起来:“你们肝胆科的主任又做什么呢?你们这也太敷衍了。”
雷主任无言以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我好好的喊住凌然干什么?人家长的帅,情商低也不得罪人,我有这种脸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贺远征已经被踩下去了吗?那可就得罪人了。
“我叫贺主任过来。”雷主任拿出了手机。他才不想给贺远征趟雷呢。
马夫人略有些满足的点点头,这本来就是她来医院的日常。只不过,以前大都是为亲戚朋友而来,心情要更好一些。
霍从军咳咳两声,道:“贺主任怕是忙着。”
“忙着也请过来吧。”马夫人越俎代庖的道。
霍从军同样是没话可说。
马局长见老婆这么积极,也没出言反驳。
于是,雷主任在众人的目光聚焦下,打了电话。
不长一会儿,贺远征就迈着决绝的步态,走进了门。
“您是贺主任啊。”马夫人笑眉笑脸的迎上去,态度明显要热情一些。
如果要她选的话,云医和省立的肝胆科的科室主任,肯定是要进备选项的。
贺远征点了点头,接着看看在场的专家,又看看凌然,斩钉截铁的开口道:“我不懂做肝切除的。”
现场全是业内人士,贺远征干脆连装都懒得装了。
装了就容易被揭穿,哪怕贺远征用话拿住了众人,现场还有霍从军这个不走平常路线的喷子。
马夫人登时一呆:“你是肝胆科的主任,怎么不会做肝切除?”
贺远征尬了一下,接着坚强摇头,道:“我们医院的肝切除,主要都是凌然医生做。”
马夫人的眼神,不由随着贺远征的摆动,而到了凌然脸上。
凌然给出一个微笑,也确实是这样没错。
“原来是这样子。”马夫人呆了半晌,才自我解嘲的一笑:“还是我们家老马的眼光好。”
贺远征勉强给出一个微笑。
凌然这时道:“贺主任,不如你给病人介绍一下手术的步骤之类的情况。”
在凌然熟悉的医生里面,贺远征还算是肝切除做的多的,当然,贺远征现在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