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金和银的许木心,就像是喜欢的玩具失而复得一般,一时之间的伪装都仿佛卸下一般,让他轻松而又难奈露出一丝欣喜之感。
金和银不知道是眼神朦胧还是太久没有见过清晨的太阳,只是微微的眯着眼睛,看见门缝被人打开的时候,才稍微有了点反应,才刚有些站稳就被人拥抱入怀。
金和银苦笑一声,甚至连谁都不知道就妥协了,甚至余光只是衬着一半精细的手臂环绕着她的有些发沉的头,只是轻柔的说了一声:“他没欺负你吧?”
金和银干裂的嘴角勉强扯起一丝弧度,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房间清冷,但许木心却有很多话要同金和银说着,他的声音很好听,甚至透着温柔。
金和银这些天看起来就像是正常人一般,但内里的虚,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天她总是有种把臧笙歌的计划告诉许木心的那种想法,但她总想给自己心里的那个顾拾留有最后一丝的情谊。
金和银叫了一声许木心,他有求必应,但就是怕自己在去寻死,这一点他倒也成了臧笙歌的习惯,看着自己。
大约是金和银被许木心安顿在山寨上的一月过后,金和银通过那些许木心找来的医者身体的元气渐渐的变得有些恢复,能够走走的金和银便不想在房间里了。
背着那些照顾自己的人,金和银换上了丫鬟的服装,这才顺着有些崎岖的山谷走了进去。
这些天,金和银无法见到任何人,让她一直不能忘怀的是臧笙歌竟然真的放了莫初,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为什么会被救下,而且还是许木心,难道臧笙歌的人不怕自己说出他们的计划吗?
脑海中想到这些,金和银已经拖着身体走到了那边女子兵的守卫之处,渐渐的参差不齐的声音传来。
最让金和银熟悉的就是甄善美,她似乎是在对谁发火,整个人的声调都变得大了很多,大抵是因为金和银的身体有很多缺陷,所以耳朵也轰隆隆的,只能听见高调的声音却不能知道具体说了什么。
金和银想要走的时候,女子兵似乎听到了声音,转瞬直接冲了进去,金和银看着她们大动干戈的样子,也就跟着走了进去。
金和银没想到的是,屋里只有许木心和甄善美两个人,那刚才的吵闹声不就该是他们两人的吗?况且只有甄善美才能让那些女子兵出动。
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了起来,金和银下意识的反问:“莫初呢?”他答应要放莫初的,她也是亲眼看见莫初被他放走的。
许木心蹙眉,这才将视线放在了金和银的身上,他像是哄骗小孩子一样,这才幽幽的说道:“莫初死了,他被臧笙歌杀了。”
这时的金和银才有所明白,那时甄善美高调的声音是为何,那个时候她才明白,自己才是最无能的,更是那个时候,她想起了臧笙歌说的那句‘如果我不救他,你会恨我吗?’
甄善美一身戎装,正气凛然,却还是不免带了一些伤痛,她红了眼眶这才道:“依照许木心的意思,臧笙歌他来头不小,是忻州的十殿下。”
“我还是觉得此事需要上报一下,忻州的人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好生眯着,却来侵犯我朝领土,他臧笙歌,是得了失心疯吗?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是接近?”
金和银心里捏了一把汗,这才把手放在两边,笑了一声:“那…那…莫初是真的死了?”
金和银只是反复地弯下身子,她一双手微微的靠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又抬起头,这个传讯对她来说真的是很痛,让她有一瞬间的跌落在地上:“许木心,你不是很能耐吗?甄善美你不是手持重权吗?而我呢?我不是无忧酒馆的楼主吗?为什么连一个莫初都救不回来?”
金和银像是自责,又像是反问,最后才微微的抬起有些发涩的眼睛,可是为什么,她最终还是不想说出臧笙歌的计谋呢?
明明知道一旦成功,她就会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北朝也会毁于一旦,但她还是不知怎的,一刻都不想说。
此时,金和银的心里只有失落,她恨的只有自己,所以她麻木的被甄善美抱着的时候,只是微微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等金和银被那些女子兵带过去稳定情绪的时候,和甄善美伤心的跑出去哭的时候,许木心才将一脸的悲怆打破。
一张清润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苟的模样,他工整的坐在那边的座位上。
所有人都相信了,莫初这个人死了…被他胳膊上的这一处由自己主宰的伤口,眼见为实了。
也终于没有一个人觉得臧笙歌是无辜的,他终于借他人之手知晓了臧笙歌的身份,还狠狠地将一条人命的血债扣在了臧笙歌的头上。
甚至蒙骗了所有人…
许木心真的会恶梦的,他甚至没有任何一刻是能睡着的,所以在柳姜堰进来的时候,他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就只是问了一句:“拿回在甄家的祛百草了吗?”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念想,也是唯一能救金和银的东西了,甚至不由分说的催促着。
却见柳姜堰沉下声音,从他低头的时候,许木心就为之颤抖了一下,他强行让自己看起来还是稳操胜券的样子,却笑了一声:“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柳姜堰点头,有些漆黑的眼睛淡淡的收缩着,拳头也松了一下,这才道:“你知道吗?我回去拿的时候,祛百草已经被一个医者花下重金从甄老那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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