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子,养不教,父之过。在下没父亲教导,会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凌飞看都没看那人,迳自喝著唐肆一匙一匙递过来的绿豆汤,口中却冷冷回敬。
凌飞的态度,显是惹恼了西门潇。
自凌飞出道以来,所作的那些个丢人的事,早已让西门潇憋了一肚子火了,自以为都是凌飞的原故,才让西门家在江湖上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见了旧日好友,也觉脸上丢人。是以,此时经凌飞一撩拨,当下便发作了出来。
(其实西门家在江湖上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根本不能怪凌飞好不好,主要是江湖人看你的子女不成器,所以才不看好西门家的!)
“好!我今天就来好好教导你!”
竟是出掌,朝凌飞拍了过来。
凌飞身形微移,躲掉了那掌风。
若说凌飞的武功,跟西门潇自然没法比。不过,凌飞的轻功尚可,西门潇要想在片刻之间伤到凌飞,自也不可能。
至於唐肆等人,看他们是父子相斗,决定暂作壁上观,除非凌飞出了险情,再作打算。
正在此时,本来展开轻功闪避著正激烈的凌飞,却猛地停下身来,唐肆等人以及一旁的东方默都不由大惊,待要出手救时,已然不及,但见砰的一声,凌飞呈弧形抛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已倏地喷了出来,段微不作二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红色药丸,让凌飞赶紧服了下去。唐肆知道凌飞爱干净,见地上血迹脏污,便将凌飞抱起,放到旁边凳上坐好。而此时龙逍赵栎两人,已经站到西门潇跟前,杀气弥布。这样的气势,西门潇饶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仍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全身的弦。
“是他自己不躲开,可不是我要故意伤他的。”
开口的话,不带一丝对凌飞伤势的关心之语,只是尽量给自己辩解,显而易见,对凌飞,他半点亲子感觉都没有,只是害怕自己一人不是眼前两个年轻人的对手,尽量做解释。
段微不由看了眼凌飞,却一如既往地没发现凌飞有任何伤心的表情,只是像打量个陌生人那样,讥讽地看著那个真气布满全身,准备全力迎战的血缘父亲。
“不是故意伤他?哼!”龙逍听了这话,重重哼了声,而後接著道:“出手那样地毫不留情,还算不是故意伤他?”
“……他是我儿子,我想怎麽教导就可以怎麽教导,不干龙门主的事吧?”
西门潇被他堵得话塞,只得作如此回答。
赵栎听他将话说到如此无耻的份上,正要呛他,却听身後有声音冷冷传来:“早在十七年前我年仅五岁时,西门大侠不就同意您现在夫人的说法,认为我不是你的种,是我那不要脸的娘跟一个低贱的下人生的吗?怎麽今天,我这个‘狗杂种’升级了,成了西门大侠的儿子了?”
当年西门潇休离妻子抛弃儿子的内幕,江湖人知道的并不多,这时听凌飞说起,倒有不少人暗暗竖起耳朵听。这年头,看来是个人都喜欢八卦啊!
只是众人不明白的是,既然西门潇当年说凌飞是“狗杂种”,那凌飞出道时说自己是西门潇的弃子时,西门潇怎麽没否认呢?
其实众人不知道内情。
原来,西门世家的子弟,无论嫡庶,在十四五岁青春期过後,手腕上都会出现一个月牙形类似胎记般的东西,颜色和大小各人不异。比如西门逸手腕上的就是个大大的淡粉色的月牙,而凌飞手上的,却是个小小的像火一般豔丽的月牙。──当年西门潇正是看到了这个东西,知道自己无法抵赖,才在凌飞一出道就宣称自己是西门世家弃子时没有发表否认的话。
凌飞讥讽挑衅的话,让西门潇的脸不由青红交加起来。
事实上,西门潇当年fēng_liú倜傥天下闻,小妾一个赛一个漂亮。只是这麽些年过去,因为在江湖上混得越来越不如意,对他本来的x_i,ng格有所影响,这才出现眼下这种有失大侠风度的话。
眼见龙门门主龙逍y-in寒之气愈盛,赵栎也收起了一贯吊儿郎当的神情,而西门潇更是手握佩剑,一场大战似乎马上就要开始,却听那个弃子凌飞突然道:“龙逍,赵栎,回去吧。我感觉有点不舒服,要休息会。”
龙逍赵栎微觉讶异地看向凌飞──他们本以为凌飞是想寻西门潇的晦气才故意承受那一掌好给他们一个扁人的理由,却没想凌飞竟会叫停。因见凌飞脸色果真不太好看,龙逍和赵栎在冷冷打量了下西门潇後便退回到凌飞段微唐肆三人身边。
凌飞看两人回了来,便从椅上起身,正要下楼,却觉腰间一紧,人已被人凌空抱起,看时,却是龙逍。
赵栎唐肆段微三人看龙逍抱起了凌飞往楼梯口走,便在瞪了眼西门潇後,也跟著出了去。
楼里的西门潇因著强大气势的忽然撤离,有如大战了一场般,神色疲倦地跌坐回椅子。
一旁的西门如雪见父亲神色大异寻常,不由看了眼刚才一直关注事态发展的东方默,微有些不满地道:“刚才那几人欺负爹爹,东方大哥也不出手相助。”
东方默微抬了抬眉,轻啜了口茶,淡淡道:“世伯在教训几个晚辈,东方默一个年轻後辈,哪敢c-h-a手。”
心里想的却是凌飞的伤势。
──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
第二十章
莫如归告别南宫家主南宫异人回自己的宿处聚贤客栈的时候,就从纷纷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