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家里躲祸的陈胜利听闻消息的时候脸色猛地就变了,推开了向着他战战兢兢报告的人,奋力往河边跑了去。
死了?
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
他虽然恨苏维时从不给自己好脸要教训他,可从没想过要让他死的,他只不过想要把那家伙攥在手心里头,让他那个自命不凡的家伙永远也甭想跑了,永远也别想跑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苏维时死了,那自己……自己……
陈胜利喘着气跑了一路,感觉自己的肺都快喘干了,好不容易看到了人群还没来得及缓一下速度就冷不丁的被脚底下的雪滑了一跤,“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得可真是够疼的,陈胜利呲着牙哎呦哎呦了好几声,刚坐起来要揉下腰,却突然觉出股冷气顺着后脊梁骨窜上来,惹得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陈胜利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觉得有人似乎在背后看着自己,他疑惑的慢慢转过头去,却突然僵硬住了。
河边处人群外,有个人影站在光秃秃的树下,一直静静的看着他。
那个人身上的衣服就跟以前唱戏的戏子穿的戏袍一样,广袖宽襟的长衫,赤艳艳的大红色,腰上还用纯白的麻布紧紧缚住,更显得腰肢细柔。
对方的半长的头发遮了脸上大部分的样貌,而且还好像全身都湿透了一样,水珠一滴一滴的,从发梢上落下来,下巴尖上,衣袖口上落下来。
而且他衣袖下露出来的手指,还鲜血淋漓的,扭曲着伤口形成一种不可思议的形状,水滴混合着鲜红的体,在指尖凝结成一点,悬空着要坠不坠。
天上飘着的细雪让有些阻碍着视线,但陈胜利却能知道,那张同样惨白得泛着青的脸,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陈胜利舌头都打了哆嗦,“苏……苏维……”
“维时……维时……”
陈胜利顺着耳边传来的声音转了头看去,就看着人群中的王浩然正呆滞的跪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不停地念叨着。
而他的怀里抱着的人,因为对方手臂垫在脖颈下而被迫向后仰着的脸,正正好好的,是冲着他的方向。
那张青白的,正在滴着水的脸,是,苏维时。
而当陈胜利再僵硬着脖子将视线转回来,此时的树下,却早已没有了那个诡异的红艳色人影。
“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要是红色?”
一个平板的,犹如机器一般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响起。
站在树下的苏维时唇上挂着浅浅的平和的微笑,眼中的神情却是冷漠的,他看着河边混乱的人群。那群人在看见死人时,眼中并不是害怕,反而充溢着更多的兴奋与刺激的神色。
他淡淡道:“你难道不觉得,这种时候,穿着红色的衣服,更能营造气氛么?”
“在正常情况下,脱离**使用神体增幅,会造成位面基点冲荡,稳定敏感度上升,自体神损伤同样不可避免,尤其是明亮的色彩,伤害会更大,”那个声音像在给政府做报告一样,继续平静的叙述着提出意见,“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装鬼吓唬人,选择白色的衣服可以减少许多的损失。当然,我本身并不赞成这种行为。”
“蛋蛋,”苏维时轻轻侧过头去,看着悬浮在自己身边的这个总是用成年男人一本正经的低沉醇厚的声线发出感的声音,但本身形状却圆滚滚,滑溜溜,巴掌大好像个小太阳一样可爱的球形发光体,微笑道:“你要是有多余的能量愿意浪费在与我在位面空间的废话上,我不介意再做些事,让你为这个位面多挥发下余热。”
“……我的编号是ts9817,不是蛋蛋。”某监视服刑的智能指正。
“啊,随便吧。”苏维时毫不在意的说道,被迫绑定了几百年,他早已学会如何应付眼前的这个小光球,“我很累,快点,带我回飞船空间。”
洁白而空荡的广场,密的仪器安静而平稳的运转着,作台前全视角的立体空间影像图完美的再现着世界上各个位置的景象,各种红外扫描图,云谱分析,地震带检测都在有条不紊的一一展现。
随着剧烈的强光一闪,主机室内左侧透明的玻璃舱体上红色的指示灯“嘀”的一声变为绿色,舱门在一阵充满水流节奏的声响中缓缓打开。
等待着营养彻底排空,苏维时闭着眼适应了一下自己现在使用的这个新的壳子,又低下头,静静的看着自己修长白皙,毫无一丝瑕疵的健康的双手好一会儿,然后才活动了一下腿,按压着头部神经上酸胀的地方从生命体征维持舱中走出来。
“呼吸系统正常,骨骼系统正常,血系统正常,肌协调率98,神经系统结合率69,脑电波同步率43……”某智能飘在苏维时身侧,能做着一系列的监测,最后下定结论,“你的神能量方面有问题,超出阈值14个百分点。”
苏维时也没理身边某球的聒噪,闲闲的走在通道里,通过一道自动门后进了间屋子,直接在一侧墙上按了几下,“嘀“的一声,墙壁上展开了方形的窗口,阵阵的白色的寒气顺着窗口扩散出来,向下沉淀着飘去。
“服刑记录备案完毕,犯罪主体非规定限制行为事实成立,量测结束,旧位面服刑期增加39年,是否确认?”
苏维时从冷藏箱里拿了罐听装啤酒出来,“呲”的一下打开了啤酒罐,仰着头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随后拿开罐子,忍不住舒服又痛快的哈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