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江宇听罢,只是怔怔出神拿不出什么主意,良久后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榻上醉酒的老魁向南遥问道:“我师父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难说。”南遥轻声道:“他醉过最长的一次是十一天。”
“啥?”林江宇叫唤出来,“整整十一天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
南遥点点头。
“那我岂不是连着十一天都没有床睡?”林江宇嘀咕道,随后竟跳上床,泄愤一般“咣当”把老魁踹到地上去,再用力将他推进床底下。
“你就不怕他醒过来揍你?”南遥看着这一幕笑问道。
“他才舍不得。”林江宇道:“再说他看样子也没有那么容易醒,就先藏两天,免得被我家人发现。”
“那等他醒了,你替我转告他,就说我叫他去五巷口看一看。”
林江宇瞬间皱起眉头,问南遥:“你又要干嘛去?”
南遥在林江宇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柔声责道:“你管得真宽。”说罢便似的一阵风消失不见,独留林江宇捂着额头不屑地“切”了一声。
那日晚,送走了全部宾客的林焱拿着两瓶药膏来到了林江宇的屋子,粗声粗气地命令他坐好,而后抻过他的胳膊不知轻重地开始涂抹药膏。
林江宇被弄得呲牙咧嘴嗷嗷叫唤:“疼疼疼疼!爹您下手轻点,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
“疼也忍着。”林焱立起眼睛呵斥,不过虽嘴上这么说,下手的力道其实轻了不少,继续道:“这两天你给我消停待在林府,不许出去惹事听到没有?”
林江宇扁扁嘴,不满道:“凭什么?今天又不是我的错。”
“叫你老实待着你就给我老实待着,哪儿那么多废话。”林焱吼道,说着话还不忘在林江宇的手腕上拧一把。
“啊啊啊啊。”林江宇疼出冷汗,妥协道:“我知道了,我不惹事行了吧。”
林焱叹了口气,慢吞吞说道:“江宇,不是爹不向着你,爹是怕你这小子做事冲动。这次原家来势汹汹,你我只能先小心行事。”
林江宇望着林焱眉宇中间的一道深纹,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虽然非常想将皇宫里的真相告诉林焱,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且不说林焱会不会相信,这话说出去只怕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人会信,所以林江宇觉得,这事现在急不得。
“行了,我也乏了,这些药你自己记得按时抹。”林焱应付了一天,满眼的疲累,给林江宇上好药之后起身走出屋子。
林江宇将林焱送出门外后,又倚着门望了望夜幕中半圆的月亮,觉得晚风有些凉了才关门回到屋子里,准备脱了衣袍歇下。
刚刚解了外袍的带子,怀中的一枚柳叶便掉了出来,林江宇拍拍脑门将它拾起握在手中,扔掉外袍坐回榻上。
这天早上,林江宇觉得院中人多拥挤,便将腕子上的这枚叶子解下来放在了怀中。也好在这叶子被他揣入怀中,才没被火盆里的火烧掉,如今依然完整地在他手心里。林江宇想了想,将细红绳打了一个结,将叶子挂在脖颈上,让它贴在了胸前。
做完这一切,林江宇满意地拍了下胸口,弯下身子想要吹灭灯上的烛火,却猛然瞥见榻边一双愠怒的眼睛。
林江宇被吓了一跳,“妈呀。”一声叫出来,想也没想地就向那双眼睛踢了一脚,踢完才觉得不对,忙向床底望去,就见老魁捂着鼻子从床底钻出来,一把拎起林江宇吼道:
“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谁让你把我塞到床底下的。”
“师师师师师父。”林江宇现在心里是既愧疚又觉得好笑,连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我这不是怕您睡在外头,又怕我家人发现您,这才把您塞进去的嘛,好心,我是好心。”
“少来,说得好像你挺委屈似的。”
“本来,本来就委屈。”林江宇说道,摸了摸老魁的鼻子,“师父我真不是故意的。”说罢却有一丝笑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老魁听了更怒,把林江宇三揉两揉地推进了床底下,自己则大摇大摆地往榻上一躺,说道:“今儿晚上你睡底下,不许出来。”
“睡就睡。”林江宇嘀咕道,在黑乎乎的床下扭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躺好,闭上眼睛却又睡不着了,便抬手敲了敲床板,向老魁问道:“师父,可以驱使死人的那个甲骨符文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吗?”
老魁鼻音厚重地答道:“除非死者的尸首损坏严重,不然没有法子解开。”
“这样啊。”林江宇说道,沉默了片刻又敲了敲床板,“师父,南遥叫您去一趟五巷口。”
“嗯?去那儿干嘛?”老魁闭着眼睛问道。
“不知道,他没和我细说。要不您走的时候带上我吧,我也想去看看。”
“你去干什么?”老魁翻了个身,懒懒问道。
“去看南遥啊,他神出鬼没的我老是找不着他。”林江宇脱口答道。
老魁哼了一声。
“师父?行不行啊?”林江宇再次敲床板。
老魁长叹一口气,咬牙道:“再敲床板我就卸了你。”
“哦......”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你醉了
然而老魁走的时候却并没有带上林江宇。而是独自依照南遥说的去了一趟五巷口。
五巷口其实是一个极其狭窄的小巷,巷子里只有两三户人家。老魁慢悠悠走到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正巧看见一个手拿粗布老虎的小男童欢快地从自己身边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