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念,不是相思,仅为风月,和爱无关。王齐扎在他心里太久了,像一杆明亮又忧伤的旗帜,风一吹就飘扬,抬头只见云遮月,满地浮雪不知冷。
他活得很苍茫,心里仿佛没有四季更迭,只有亘古不变的凌冽寒冬。
如果夏岳没有回来,他可能会找到一个互相陪伴的人,也可能找不到,柴米油盐或是潦潦草草,过完冰冷的下半生。
可是夏岳回来了,岁月镀他更耀眼的风采,用十二年炼就的深情,像爆发的岩浆,滚烫热烈地向迟立冬发起进攻。他像被埋在茫茫雪地里沉寂多年的种子,顷刻间破土而生。他戴着王冠,所向披靡,经过之处,碧草丛生。春雷滚滚,雪地消融。
迟立冬已经渐渐有了种迫切的心情,急着想把自己奉献给他,热切盼望自己全心全意地爱上他。
世上最难以捉摸的,是人类的感情,但它应该也逃不过大自然此消彼长的既定规律。
他总能放下一个,再去拥抱另一个。
定下月的业余比赛,李唐最终还是把迟立冬报了上去。
他自己不打,不是如王齐所说偷懒,是真的打不了,退役太早,下海后就忙着赚钱,应酬太多,声色犬马,身体早就大不如从前,技术也完全跟不上了。
迟立冬陪夏岳去健身,自己顺便做下赛前热身训练。他本人对输赢不是太在乎,倒是李唐生怕他败北,不但要丢了世锦赛季军的威名,还要砸了俱乐部的金字招牌,每次训练都在旁边上蹿下跳的指挥。
夏岳健完身去看过两次,觉得李唐烦人,第三次就不看了,在外面等迟立冬。
迟立冬练完,一身汗,从擂台上下来。李唐忙递上水,十分狗腿地捏肩捶背。
“夏岳呢?”迟立冬问他。
他说:“进来看了一眼就出去了,好像在外面打电话?呜哩哇啦说广东话。他不是北京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