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味道已经很淡薄,但以他的嗅觉还是闻得出来,那是他曾经很熟悉的一种烟味。
乔四从浴室里出来,段衡已经在床上等着了,带了笑容望着他,看他走过来,连眼里也都是笑意。
乔四把手伸过去,青年便抓住,低头亲吻了他的手背,将他拉上床去。
乔四感受着青年有力的拥抱,亲吻落在自己的嘴唇、胸口,身体被青年柔软的头发蹭得发痒也发热。
他并不打算质问段衡。很多事情的答案,不是靠发问和回答来得到的。
他只先享受当前,连心慌也不必,有一刻是一刻。
段衡的体力很好,丝毫没有力不从心的敷衍迹象,充满小别后的激情,整晚都变了姿势热切地与他欢爱,做得乔四几乎有些招架不住,从里到外都软了。
停下来之后,两人都气喘吁吁,有些余韵未消。段衡还压在他腿间,把他汗津津地抱着,怕他不见了似的:“四爷这回能待多久呢?”
“要看有没有空。”
段衡亲着他的耳朵:“四爷多留几天吧。”
乔四也把手放在青年头上,青年的胸膛相当结实和暖和,胳膊很有力,可以让他在这疲乏的一天过后,有一次很好的歇息。
“好啊。”
青年高兴地一下子就堵住他的嘴唇。
乔四享受着那甜蜜的亲吻。他毕竟年纪大了,已经累了,他很需要段衡,要段衡在身边这样靠紧他,才能睡得好。
乔四在巴黎亲自陪着段衡拍完最后一个镜头,而后才回国,那几大箱的名贵礼物完全不值一提。他对段衡的宠爱已经到了昏君的水准了。
段衡即使因为功利心而背着他和一些人有往来,也不是不可原谅。毕竟是年轻气盛,有时会急躁,被些所谓“捷径”给弄昏了头。
好在段衡想要的东西,他多得是,也给得起。
宠物只要他有能力喂得足够饱,就不会被别人用食物给轻易诱走了。
因为乔四的越发大方,段衡一时可谓炙手可热势绝伦。而令乔四喜欢的是,段衡并非得了势就忘乎所以的人。
他还是彬彬有礼,对前辈恭敬,对后辈宽容,到哪都有着良好的口碑。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大器。
再过了数个月,段衡的新电影也上映了。
乔四之前从来没关注过他的作品。而今时不同往日,又听说段衡这回还参与了编剧,便觉得自己也该留心一下。
如果能对他的电影说上两句什么,他一定会更高兴。
乔四选了个好日子去电影院,包下整个场子,段衡说过这片子可能不会太卖座,他这也算是支持自家票房。
偌大的放映厅里只有他一个人,于是萤幕上的青年也是他一个人的。
乔四在特别备好的位子上舒舒服服坐下来,仔细看那电影。
是被剪辑过的片子(尺度太大),也不觉得艳情,恶俗的情节被处理得很文艺,细节尤为感人,演员很好,导演很好,摄影声效很好,一切的一切都很好。
乔四看了半晌,才知道原来这是个牛郎和高级妓女摆脱了富婆和思客试图定到一起的故事。段衡演牛郎居然也是如此出神入化,几个场景里的曲意逢迎,强颜欢笑,甚至几分卑下,都相当的动人。
牛郎半夜从富婆家出走,提着打包的金银细软,奔向他的幸福未来的时候,按理该是热心观众鼓掌的时刻。
看他一脸幸福,乔四也忍不住笑了,脸上有点轻微的抽搐,不自觉一手摸着脸颊,被抽了耳光似的。
故事最后的画面唯美感伤,牛郎揣着那死去的妓女的照片远走他乡,只留给观众,或者说乔四一个背影。
他出卖自己,委曲求全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这是卑微到泥土里,却能开出花来的爱情。
真是颇令人动容啊。
乔四靠坐着看到萤幕上打出工作人员名单为止,而后才起身,挥平衣服,慢吞吞出了冷清的影厅。
这场一个人的电影把他给看得有点倦了,下面本来安排了些余兴节目,这下也玩不动了,只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回家去。
从院子里穿过的时候,正好自动浇水器开始工作,“噗”的一声,倒吓了他一跳,这一抬眼,就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段衡和乔澈正在屋子门口站着,不知是刚要进去还是准备要㈩来,正面对面说着话。段衡有点背向着他,看不清表情,乔澈则简单地穿了休闲西装和衬衫,手放在口袋里,气度闲适,英俊不可方物。
乔四走近了,段衡也有所觉察,转过头来见是他,脸上就很有些不自在了,忙说:“四爷。”
“嗯。”
而乔澈则惜字如金的,过了几秒都不开口,段衡就只能替他把话补上;乔澈是来找您问商场那边的事,您不在,我就先自作主张了……”
乔四也并不关心,只挥挥手:“你们聊。”
他回到房间里,让乔博给他点了烟,泡了茶。过一阵子,段衡大概是送走了乔澈,也跟着上来了。
乔四没有理人的意思,段衡站了一站,就笑着说:“我想着四爷今天有空的,就早点做完事回来了。结果您不在家,倒是乔澈来了。”
乔四没马上搭话,喝了口茶缓一缓。
段衡又问:“四爷是上哪去了?”
乔四把杯子放下来:“看你演的电影去了。”
段衡蓦然张大眼睛。乔四想,就连段衡也想不出他竟然会亲自去看他的电影,如此的捧场。
离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