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府在皇宫与城门的中轴线上,占地很广,里面到处都是参天大树,似锦繁花,一个小湖碧水荡漾,各种禽鸟盘旋飞翔,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西武是畜牧大国,拥有广阔牧场,数十座山林,牛羊无数的大富之家也有不少,但似淡府这样的府第在名都却是独一份,就连独孤及赠给宁觉非的昔日王府都比不上。
曾舜带路,宁觉非和两辆马车一起来到淡府门前。
门里门外守着四个下人,一见曾舜便喜出望外,一边快步迎过来一边问:“是三少爷回来了吗?”
“是啊,还不快报与大少爷。”曾舜挥手示意。“快去,就说烈火将军宁大元帅也来了。”
“哦哦,好好。”立刻有人飞奔进府,其他人便过来拉马车,服侍淡悠然下车。
车辕离地面有段距离,淡悠然内腑受创不轻,挪动艰难,虽然从车厢里移了出来,却下不了车。
曾舜立刻指挥着那些人:“快,去拿软榻来,抬少爷进去。”
一群人正在忙乱,府门中大步走出一个人来。他身体高大,龙行虎步,气势逼人。
那群淡府吓人纷纷垂首,恭敬地道:“大少爷。”
那人走到淡悠然面前,皱了皱眉,轻声说:“怎么弄成这样?”便伸手将他从车上抱下来,转身就要进府。
“大哥。”淡悠然叫住他,笑着看向宁觉非。“觉非,这是我大哥淡凛然。大哥,他便是大名鼎鼎的烈火将军宁觉非。”
淡凛然看了气地笑了笑:“宁将军,久仰,久仰。听说这次遇袭,是将军救了三弟的x_i,ng命,我淡府上下铭感五内,定当倾力以报。”
“大公子严重了。”宁觉非礼貌地摆了摆手。“悠然受此重创,也是因为掩护我和朋友的缘故,应该是我感想他。”
淡悠然温和地道:“觉非,我们是朋友,就别说客气话了,进去坐坐吧。”
宁觉非笑着摇头:“不了,我既已到家,便好好养伤吧。我不日即往临淄,若他日有暇,悠然也来临淄走走吧。”
“哦,那样也好。”淡悠然果然恬淡,见他不肯进去,便不再强求。“若有缘,以后再见。”
“好。”宁觉非对眼前的兄弟俩拱了拱手。“告辞。”
淡凛然手中抱着人,便微微躬身带礼:“宁将军走好。”
宁觉非便拨转马头,带着另一辆马车离去。
从头到尾,云深都没露面。
淡凛然看向怀中的人,关切地问:“难受吗?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淡悠然微微一笑。“大夫说伤了筋骨,以后左胳膊不能提重物。”
“哦,本来就用不着你提什么重物。”淡凛然轻描淡写地说着,抱着他大步走近府门,对旁边的人吩咐道。“立刻请克勒来给三少呀治伤。”
一片忙碌后,淡府里又恢复了平静。
诸事既毕,宁觉非便带着云深和澹台经纬回到自己在名都暂居的府邸。
江从鸾在他们进城时已得到消息,早就等在大门口,一见他的身影出现,便欣喜地迎了出来,叫道:“觉非,你回来啦。”
“是啊。”宁觉非愉快地下马,关切地问他。“你还好吗?”
“好。你不在,府里也没什么事。”江从鸾看了看他身后的马车,轻声道。“车里就是云大人吧?”
“是。”宁觉非对这马车后面招了招手。“其其格,那日松,过来。”
那姐弟俩和其他随从一样,已经下马,侯在一旁,听到他的招呼,便赶紧上前来。
宁觉非对江从鸾说:“这两孩子原本在右昌王府里为奴,我买下了,已经给了他们自由。他们不愿离开,我想就留下来做点事吧。你安排一下,按规矩办就行。那日松还小,也别太拘着他。”
“行,我知道了。”江从鸾一听他们的出身,心里不免有些打鼓。他打量了一下那姐弟俩,便笑着点头。“你们先歇歇吧,我一会儿来安排。”
其其格垂头称是,便拉着弟弟的手退到一边。那日松也不似前几日那些活泼,神情举止见拘谨多了。
宁觉非撩开车帘,将云深扶下车来,搀着他慢慢走近府中。
澹台经纬背着革囊,提着鹰刀,一副小厮的模样,动作利落地从车上跳下,跟在他们身后。
江从鸾吩咐下人忙前忙后,侍候宁觉非和云深沐浴更衣,接着便用膳。
刚吃到一半,独孤及和独孤偃竟然一起闯了来,毫不客气地在餐桌边坐下。
独孤及以前常常如此,府里的下人都习以为常,不等江从鸾吩咐,便有内府管事送上整套餐具。
江从鸾给两人盛了饭,放到他们面前。二人便大快朵颐,一点也不客气。
云深微笑着,略与两人寒暄两句,便不再多说。
澹台经纬站在一边,看着西武的皇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知道独孤及是赫赫有名的勇将,曾经率一万轻骑便连续攻破南楚数城,如果不是宁觉非愤而出手,将其逐出剑门关,只怕他真会势如破竹,马踏临淄。如今南楚已灭,能与北蓟抗衡的,也就只有西武了。没想到,这位一国之君却半点架子也没有,居然会闯到别人家里,坐下就吃。细思起来,自己的父皇就没这么有趣。
宁觉非十分喜欢独孤及和独孤偃的豪爽x_i,ng子,却因承诺了云深不肯饮酒。三人便以茶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