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抱着云深,半晌才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云深立刻答道:“大概要呆十天。”
“嗯。”宁觉非将头搁在他的肩上,关切地说。“你要当心。”
云深放下书,抬手圈住了他的腰,轻笑道:“你也一样。”
宁觉非心里如潮般狂涌的那种异样感觉这时才稍稍缓和了下来。他抬起身来,温和地笑道:“天太晚了,快点睡吧。”
云深答应了一声,起身脱去外衣,却睡到了他的床上。
这是一张雕花大床,锦被床单皆是丝织,十分舒适柔软。
宁觉非见云深今日主动留下,微微一怔,便笑了起来。他吹熄蜡烛,也过去躺了下来。
云深侧过身,伸手抱住了他。对云深来说,这便算是在x_i,ng事上的主动了吧。宁觉非笑着,用手圈住他的肩,亲了亲他,很轻地道:“睡吧,在临淄的时候不能做,要随时应变。”
云深听到“做”字,陡地红了脸,随即听到“随时应变”四字,立刻便冷静下来。他微微一笑,“嗯”了一声,便靠着宁觉非睡去。
这时已是黎明时分,院外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有人推了推被他闩住的门,随即又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隐隐有轻柔的女x_i,ng声音响起。
“公子还没起来?”
“是,还没有。”
“哦,那就让他多歇一会儿。”
“是。”
当第一声响起时,宁觉非便睁开了眼睛。他躺在床上没动,只是凝神倾听着。待声音又渐渐消失在院外,这才重新闭上眼休息。
等到天光大亮,云深睡醒过来。宁觉非一直抱着他,灼热的体温令他竟有微微冒汗的感觉,不由得轻轻挪开了一点,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一张完美无暇的少年的脸,睡着时特别地安静。
其实,这个漂亮的少年虽然让总觉得象一只猎豹,仿佛游荡在山林原野,却随时准备出击,但他整个人又一直给人非常安静的感觉。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任何yù_wàng的痕迹。以他的容貌、身手,若是想要功名利禄实是唾手可得,可他却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美女、金钱、权势,在他眼里,仿佛都只是身外之物而已,包括国家、疆界,在他心中,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一般。那种种诱惑,都不能羁绊住他,却只情义二字,又令他十分在乎。
真是一个十分奇特的人。
这样的人,云深过去从未见过,也有那传说中的世外高人或许能够做到,可他不过是一个刚及弱冠的少年而已。
云深轻抚面前的脸,柔若鸿毛般,手指缓缓滑过他的蜜色肌肤,感受着脸颊、鼻梁、嘴唇、下巴的线条。
宁觉非静静地睁开眼睛,看向他,眼里闪动着一抹愉快的笑意。
云深的嘴角向上一扬,也笑了起来。
“我该走了。”他温和地道。“今天要进宫,将回送给南楚皇帝的礼物呈上去。”
宁觉非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云深下了床,将外衣披上,便去开门,打算回自己的院子更衣。刚刚拉开门闩,便有人鲁莽地撞了进来。
“觉非,觉非,你起来啦?”那人欢喜地叫着,猛地推开了门。“我来看你……”
云深迎面撞上一个小孩子,不由得退开了两步。定睛一看,眼前这人头戴玉冠,身穿锦衣,眉眼清秀,稚气未脱,却与淳于朝有三分相像。
那孩子一看面前的人不是宁觉非,也是一怔,立刻很不客气地问道:“你是何人?”
云深却也不恼,只是反问道:“你乱闯别人的房间,又是何人?”
“这明明是觉非的房间,你到底是谁?”那孩子不耐烦起来。
宁觉非已从床上坐起身,这时沉声喝道:“景王爷,请你控制你自己。”
云深一听宁觉非对此人的态度很是不善,便即笑了起来:“哦,原来是景王殿下,失敬失敬。”
淳于翰看宁觉非穿着中衣坐在床上,云深也只是披了件外衣站在地上,情形暧昧无比,登时心里很不是滋味,瞪着这个让他觉得很讨厌的陌生人,质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云深笑容可掬地看着他,温和地说:“我是北蓟国师云深。景王爷,当日在燕屏关外,我们可是很有诚意,想请你到蓟都来做客的,可惜觉非不愿意,这便放过了你。下次可别这么鲁莽了,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宁觉非。”说着,他朗笑出声,潇洒地走出门去。
“你……”淳于翰大怒,心里却知南楚此时并不敢得罪北蓟,只得强忍住,瞪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外,这才跑到宁觉非床前。
宁觉非瞧着眼前的这位小王爷,却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人跟现代的某些所谓“太子党”的脾气x_i,ng格可真是像了个十足十,他一向懒得跟那种人罗嗦,可是这人却粘人得紧,甩都甩不掉。
想着,淳于翰已经爬上床来,坐在他面前。他瞧着宁觉非,一张小脸笑逐颜开:“觉非,你回来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宁觉非淡淡地说:“我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淳于翰自动忽略了他的冷淡,一股劲儿地说:“我不管,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父皇母妃都想见见你呢。”
“我不去